十几岁的未成年少女就敢在酒桌上抄起武器反抗这个被资本裹挟的世界,成年后的姜南柯再怎么成长,也永远不会让自己变成自己讨厌的人。那种以为有两个钱、有些地位,就去欺压弱者的存在,有本事去硬刚强者啊,欺负弱小算怎么回事
姜南柯自小到大,哪怕是最熊的那个阶段也没有欺负过弱小。成为资方后,姜南柯也从未因为有钱有地位了,就去对别人的创作指手画脚,即便对方创作的作品,在法律意义上,有一部分属于她。
李俊毅是姜南柯的人生中,第一个被她欺负的弱小,彼时姜南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是那个傻逼先找死的。何况她已经很收敛了,即没有以撤资威胁他,也没有让他真给她磕一个,反而选了个对项目不会有太大损失的做法,她真的很收敛了。
可是宋康昊给她倒的那一杯酒和弱者为了求生向上位者低头的那条短信,让姜南柯发现,她可能还是在不知不觉中,被资本异化了。
晚上十一点出发,凌晨两点才到了片场的姜南柯,又等了两个小时,在剧组收工后,有人从片场陆陆续续出来才给李俊毅打电话,跟他说,我在片场外面。
李俊毅飞奔而来,跑的汗都下来了,也不知道是熬夜太过疲惫,还是人太糙,头发一缕缕的巴在头皮上,狼狈的很。
距离车辆还有七八米,就已经弯下腰以绝对算得上谦卑的姿态,就这么弯着腰一直抵达资方面前的导演,是真的怕了。
姜南柯没有特地说什么让他放松的话,语气平淡的就事论事,“我误会了对吗你不是想糊弄我,而是你没办法直接跟我说,你不想要流行乐,你更喜欢韩国古典民乐。”
还弯着腰的导演缓缓抬头,表情有些苦涩,还带着点自嘲,“总归是我的错,十分抱歉。”
“我也说不好是谁的错,你确实有错,在我问你想要什么风格的时候,你跟我说什么都行,好听的就行。我更擅长流行乐,就给你听流行乐的曲子。你一开始就不敢给我设限,后来听了曲子就更不方便跟我说,流行乐不太行。我的想法是即便拍古装,ost服务的也是剧情而不是古代人,看电影的始终是现代人。”
“你不是对我的能力没信心,可能确实有,但你不敢讲,我怎么都是资方,我进组当美术导演还是你求来的,你更不敢讲,讲了就是得寸进尺,就是不守规矩。”
“但我也不是没错,我此前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我的思考方式也是资方的方式,我根本想不到我也有问题,我只会认为你在糊弄我。我没有当过音乐导演,很多时候有点想当然,我们的沟通不顺才是问题的核心。”
姜南柯没说什么既然双方都有错那这事儿就过去了的话,她知道对方不会信,就伸手问他要烟,等他因为要给她点烟的动作直起腰时,才在抽了口烟后,徐徐开口。
“想成为我副导演进而跟我讨个关系的导演很多,副导演你就竞争上岗吧,真成了,我按照市价给你工作。这件事到此为止,你重新换个音乐导演,我们始终有沟通壁垒,你换个人对项目更好,还”
摆手表示想开口的导演继续听的资方讲,“我说到此为止就是到此为止,我投资是想赚钱,你拍摄是图名,我们一个要财一个要名,大家不冲突,不用担心我再说什么。就这样吧,你好好拍你的电影,这事儿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