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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喜烛烫心(2/6)
以为殿下将死,满脑子闪过那年与兄长、殿下他们一道驰骋山林、许诺将来的一幕。

    今日入宫,本想对殿下说一声恭喜。

    言知行跪身道“臣失言。”

    司照不再理会,径自越过人去。

    卫岭连忙跟上,待入得东宫下金辂,司照却未直入承仪殿,进了平日议事的书楼换伤药。

    看司照仍眉宇间积满阴沉,道“言知行这人就是这样,一根直肠通脑的二愣子,他痛恨风轻,又无脑崇拜左殊同,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说的话殿下切勿放在心上啊。只待今夜完婚,殿下赢了赌局,堕神自会消散”

    司照掀袖,褪伤带,露出狰狞的剑痕以及蔓至腕间血管的黑色咒文。

    卫岭连忙给殿下换药,好一会儿才喃喃道“殿下,您这伤是如鸿剑天,等左殊同回来,我定要好好和他算这笔账”

    “他回不来了。”

    卫岭呆愣了一下。

    司照未多解释,缄默片刻,道“卫岭,我与风轻的第三局,输了。”

    卫岭好像晴天霹雳当头一击,“什么怎会太孙妃明明已经回来与殿下成婚”想起这一局的赌约,“难道太孙妃”

    她对殿下并非真心

    卫岭还欲细看,司照道“咒文即赌咒,若然赢局,当散之。”他背脊微弯,自行裹好伤带,口气竟有些轻描淡写,“此次伥鬼忽现长安,足见风轻蓄谋已久,但他附身左殊同不久,欲找到他需得先找出掌灯之人。此事还需你留意,尤其宫中”

    卫岭只记挂着他的安危,打断道“殿下明知后果,为什么还执意纳妃”

    司照穿回婚服,将那枚小小的金丝囊挂回蹀躞。

    他不说,卫岭更急了,“不是说只要有人对殿下付出真心即可洞房未入,及时终止,也许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既成定局,为何终止”他声音沉沉。

    他终于看明白了殿下近日来种种异举。

    难怪太孙妃一直想逃,难怪殿下要拿金莲镣束缚她

    哪怕悖逆圣意,悖逆天意

    原来殿下早已失了仁心。

    “殿下纳妃,不是为赢局是因只有赌局,才能让

    太孙妃名正言顺地嫁给殿下。”

    夜风漏窗,像暗藏在心底深处那不见天日的隐晦心思,被人窥探着扒出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卫岭喃喃道“太孙妃真的是袖罗教主国师府说的脉望,难道真的在太孙妃的身上殿下为了保全太孙妃,不惜”

    “袖罗教将会消失,脉望亦然。太孙妃只是太孙妃。”司照缓缓转眸,“卫岭。你追随我至今,如今风轻既归,你若想离开,我不留你。”

    卫岭莫名打了个寒颤。

    他自幼为太孙伴读,哪怕当年背刺太孙,也不曾见太孙对自己摆过上位者姿态。

    他立即跪下身“臣臣不会离开殿下,无论殿下作何决定,臣万死不辞。”

    又道“太孙妃之事,臣定守口如瓶。”

    司照回头,看他握剑的手微微颤抖。

    原来仁心不在,连最忠心的卫岭都会畏惧自己。

    夜风徐徐吹过,檐下灯笼随风摇曳。

    这一路太孙所过之处,宫人不由自主低头避让。

    或多或少,都听说婚典上天谴之事。

    司照步入室内,屏退宫人。

    原本空旷的寝殿新添了画屏绣墩,铜镜妆台,台上胭脂水粉一应俱全。

    地上光影交错,纱幔静在无风处,像碧海之间的嫣红云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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