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自由的,美好的,连灵魂也好像轻飘飘的。
不知不觉,整首曲子已近尾声。
宁岁从头到尾流畅地弹奏完毕,定定心心完成连续跳跃的下行和弦,最后一个音也收得格外漂亮。
一曲终了,她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心里洋溢着喜悦,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很多年不曾有,宁岁迫不及待想跟谢屹忱分享她的心情,想告诉他,她做到了。
也许在其他人眼里,这可能只是一件小事,但对于宁岁来说,却有着全然不同的意义。
代表着和过去的自己重归于好,也代表着和解释然,放下内心深处的心结执念。
然而一转头,却完完全全地愣在原地。
路灯的光朦胧氤氲,在那圈光晕里,台下不知什么时候围坐了好多好多人。
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胡珂尔、崔娴、林舒宇、张余戈,还有瞿涵东他们。
基本上是她和谢屹忱在两校的所有共友。
此时都聚集到了这里。
周边甚至还有一些被吸引来的不认识的同学零零散散地坐着。
就这么挤着堆坐在离台子最近的草地上,彼此不拘小节地挨着对方,勾肩搭背,都仍保持着仰头沉浸在音乐中的姿态。
而最初的那个人此刻已悄然退到最后,就那么隔着段距离,一直注视着她。
宁岁眼前顷刻间模糊了一瞬,连指尖都是热得发麻的,她站起来,还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时,台下忽地爆发出一阵极为热烈的喝彩和掌声。
有人在吹轻快的口哨,有人在笑,还有人手上拿着晚会发的荧光棒在摇晃。
张余戈几个捧场捧得几乎跳起来“弹得好弹得好”
宁岁怔怔站在原地,看着谢屹忱拨开人群,一步步上前,阔步沿着台阶走了上来。
他离她越来越近,直到在她面前站定。
鼻尖有些发酸,还有太多太多的情绪汹涌在心间,纠缠成一团,宁岁抬手碰眼睛,忍不住轻哽了声;“谢屹忱”
“嗯。”他嘴角弯起来。
也是刚才才意识到,什么要她弹钢琴曲,什么和负责人员沟通,都不是他的一时兴起。
他早就已经计划好,要为她举办一场盛大的、独属于她一人的“音乐会”。
“准备多久了”宁岁问。
“上个月就和他们打好招呼了。”谢屹忱笑了下。
看着台下那一张张熟悉可爱的笑脸,宁岁眼眶还是忍不住泛潮,心像是被甜蜜的温水浸透了一样,虽然落了泪,但眼睛比街边的长灯还要亮。
刚才要弹琴,她小心取下他刚送的那串青苹果手链,让谢屹忱代为保管。
现在他重新拿出,垂着眸,在众目睽睽中牵起她手,耐心地帮她系了回去。
“手链不是我的礼物,这首曲子才是。”谢屹忱专注凝视着她含着水意的眼睛,漆黑眸光里似有烛火摇曳,明亮染光,“我很感谢你选择把它送给我。”
他顿了顿,低声又坚定地说“希望我的宝贝,可以永远自由,永远不受束缚,开开心心地往前走。”
“也打从心底相信,她就是最好的那一个。”
那天晚上众人一直谈笑哄闹到最后一刻,有人在计时,秒针转向零点的那一刹那,不知道谁准备了小礼炮,砰一声打到天上,花雨一样纷纷扬扬漫天落下,众人登时跳起来欢呼、拥抱,互相庆祝“新年快乐”
“同乐同乐”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