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久笑盈盈地跟沈庆平对视,道“您今天喊他过来,又这么贬低我,无非是想要他跟我退亲,另择他人。”
沈庆平道“你既然知道,那”
陆久含笑道“其实我也不是非要嫁给他不可。”
沈庆平自觉领会到了陆久话里的意思,道“说说你的条件。”看来这哥儿对沈迁也没什么感情,只是想找个丈夫罢了,沈庆平觉得这事不是没有希望。
陆久脸上的笑容不变,缓缓道“我先前在县城给他治手花了十二两银子,他当时许下承诺,写下契书,若有一日负我,花了我的银钱定当千倍奉还。”
在沈庆平跟沈继峰几人呆滞的目光里,陆久继续道“我也不用他千倍还我,算上这段时间吃了我家的肉,挖池塘的工钱,买聘礼的钱,百倍给我,我就同意退婚。”
“你你这是狮子大开口。”沈庆平目瞪口呆,没想到还有这种哥儿。
“承诺是他自己许下的,契书也是他主动写的,”陆久淡淡道,“怎么就成了我狮子大开口了”
沈庆平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陆久却没打算就此作罢,继续道“您似乎很想让他跟我退亲,不如您帮他还我一百五十两银子,您放心,我很讲信用的,只要拿到银子,我立马当着你们的面撕了红绿书纸。”
沈庆平说不过陆久,便看向旁边站着的沈迁,“你真的签过这种契书”
“签过。”沈迁道。
沈庆平气得咬牙切齿,“目光短浅。”
沈迁讥讽道“我要是不目光短浅,这会儿手还在脖子上吊着。”
沈庆平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角落里,老太太低着头,眼眶泛红,但是悬了一上午的心终于放下。
“你这是在怪你爷爷奶奶吗”康氏道,“可是手是你自己不小心摔断的,又不是家里人害的,再说了,家里要是有请得起大夫的钱,还能不给你请大夫吗”
沈迁嗤笑了一声,没有搭理她。
陆久不想继续跟沈家这些人在这里耗着,起身道“既然给不起钱,那沈迁就是我陆家的儿婿了。”说着他看向沈庆平,笑得恣意,“初六那天,爷爷记得带家里人过来吃我跟沈郎的喜酒。”
他这个笑,落在沈庆平几人眼里无异于嘲讽,沈庆平脸都黑了,道“谁是你爷爷”
“您还没给我见面礼,确实不能让您占了便宜去,”陆久从善如流地改口,“那沈老爷子记得带家里人来吃喜酒哦。”
沈迁若不是低着头,又走得够快,差点没憋住笑出来。
两人离开沈家,走到一段田埂上,确认周围都没人了,沈迁才笑着问“你最后怎么想到那样说”
“他想拆散我们,我偏要那样叫他,气死他,”陆久也跟着笑,“谁叫他欺负你。”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笑出声,只是不过片刻,脸上的笑意便都消失了,陆久借着身体的遮挡,主动拉了下沈迁的指尖,道“我以后会好好对你跟娘的。”
附近几个村子加起来,对子女偏心,甚至是苛刻的长辈并不少见,但是到沈庆平这种程度,为了一头牛犊子,三两银子,就想让孙子悔婚,另外入赘的,还是独一份。
“傻阿久,”沈迁叹了口气道,“这话应该由我说才对,要不是你,我现在都不一定能从那泥潭里走出来。”
“你肯定可以。”陆久笃定道,两人相识这么久,陆久自认没人比自己更了解沈迁,就算是作为母亲的宋兰,某些方面也不一定有他知道的多,他很清楚,就算没有他的帮忙,沈迁也一定有别的办法让沈庆平分家。
过了一会儿,陆久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