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却是如坠冰窖,刹那间陷入绝望。
各种各样的念头闪过脑海,他终于红了眼眶,颤抖着声音道“信平君大逆不道,谋害国君,囚诸夫人,迫使公子齐离国,大权独揽。他妄图窃国,重金买通宋国三令,欲害公子齐性命。事不成,知公子齐入晋,君侯善公子齐,奏疏屡送上京,其心中惧怕,惶惶不可终日。遂推公子路为傀儡,污公子齐不孝,下毒谋害先君。”
“卑鄙无耻”田齐怒不可遏,眦目欲裂。
“公子路无惧威胁逼迫,不肯低首下气,他便以正夫人和夏夫人为胁迫。”花颜越说声音越低。回想信平君的恶行,不禁双眼泛起酸涩,“公子路仍不低头,他命人剜去公子路的膝盖,囚困在宫内。”
“大兄受难,花氏坐视不理”田齐质问道。
“信平君握有虎符,淫威日甚。花氏人心不齐,仆也是无能为力。”花颜低下头,羞惭得无地自容。
田齐愤怒之极,举剑刺穿花颜的肩膀,刹那间血流如注。
“大兄唤你舅父,对你尊敬有加,还曾救你两子性命,你就眼睁睁看他蒙难”
“花氏自诩大氏族,四百年屹立不倒,亲朋故旧遍布朝堂,为何不救大兄”
“我无花氏血脉,不帮我无可厚非。为何不帮大兄,为何不救他,为何看着信平君为所欲为”
“有胆子和逆贼沆瀣一气,没胆子救我大兄”
田齐咬牙切齿,声如泣血。一句句质问回荡在大殿中,似重锤击向花颜,使他无从争辩,脸色一片惨白。
见田齐又要举剑,林珩走下台阶,从身后握住他的手腕。
“阿齐,冷静些。”
田齐咬牙挣动,腕上的手却如铁
钳,
令他动弹不得。
“阿珩,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还不是时候。”林珩一手攥住田齐的手腕,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丰地会盟之日,带他至诸侯前,揭穿信平君恶行,发兵入蜀。”
听到林珩所言,田齐终于冷静下来。
他松开手,任由佩剑被林珩取走。看向对面的花颜,见他竟然松口气,顿时心头火起。左手提起花颜,右手握拳,猛然击中他的腹部。
一声钝响,花颜因剧痛弯腰,嘴巴张大却发不出声音。
田齐又将他拽起来,凑近他耳边,阴森道“你听好,待我归国,必要车裂信平君,屠尽花氏满门,尸体丢去喂犬”
花颜因惊惧瞪大双眼,刚想要开口,却被田齐一把丢开,如同丢垃圾一般。
“你的随从全是信平君安排”林珩突然问道。
花颜刚刚咬破舌尖,张口时溢出鲜血,声音也有些模糊“是。”
答案不出预料,林珩扬声召马塘入殿,指向地上的花颜,道“带下去关押,去宫苑找毒氏,命她再制几丸药,类刁泰所服。”
“诺。”马塘轻松抓起花颜,控制住他的双臂,将他拖出大殿。
染血的国书落在地上,林珩无心去看,但可以作为信平君窃国的证据,暂时存放宫内。
“宫外那些人交给你处置。”林珩站在田齐身侧,将佩剑还给他,单手按住他的肩膀,微笑道,“明日就要出发,今天需处理干净。”
田齐眨了下眼,马上心领神会。
“我一定办好”
他离国至今,胸中一直憋着怒火,始终不得宣泄。
从方才的一幕,林珩看出他的压抑,反正这些人都要处置,无妨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