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露一怔,明白了“你做好了带过来的这么远。”
“不占什么地方。”他避重就轻,“请用吧。”
鹿露拆下一块篱笆,是榛子巧克力,又掰掉一片屋顶,酥酥脆脆的黄油饼干。林泮转过骨瓷杯,她拿起来啜口红茶,嘴里的香甜刚好被化开,半点不腻。
她心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想说什么,忽然听他提醒“极光来了。”
鹿露忙不迭抬头,果然在预测区看到了一抹淡淡的绿色。
和大多数照片里的艳丽不同,她看见的绿意浅浅的,稍不留神就可能错过,但过了会儿,颜色像是深浓了些,看起来更清晰的,如同云雾一样在天际涌动。
鹿露说“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今天的比较寻常。”林泮宽慰,“遇见极光爆发就好看了。”
鹿露点点头,也没有很失望。
大自然的风光捉摸不定,心情好就赏一顿视觉盛宴,心情不好就吝啬得什么都不给,到挪威第一天就能碰见极光已经很幸运,总比来一趟一次都没看见得好。
“可惜乔明天才能来,今天看不到了。”她说。
林泮道“等他来了,也许会有更好的。”
鹿露摇摇头“那是另一回事了。”
人活在当下的这一刻,而不是活在对未来的期待之中,今天的极光并不是最震撼最美丽的一场,可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所以,她不会记得其他的极光,却一定会铭记此时此刻。
其他事也是一样的道理,突如其来的雪花,偶然邂逅的花园,始料未及的一场暴雨都是自然界的平凡瞬间,区别在于与谁分享,和谁在感受。
生命就是被这样点点滴滴的时刻累积,从而与众不同。
“滴答”“滴答”,墙壁古老的挂钟响起十二下。
挪威的零点姗姗来迟,宣告新一年的到来。
鹿露21岁,林泮20岁了。
她捧起微烫的茶杯,注视澄澈的茶汤“林泮。”
“嗯。”他小心地应着,心情莫名忐忑。
她会说什么呢。
期待又彷徨。
极光在天空缓慢地变幻,像天女舞动的丝带,也像大海汹涌的浪花,尽态极妍。
天地却一片寂静。
“新年快乐。”最终,鹿露说的却是这么一句祝福语。
林泮五味陈杂Θ,既松了口气,又难免失落,但他惯于掩饰心情,面容永远平静“您也是,新年快乐。”
“给我个橘子。”
“我去切。”
“不用。”她强横地阻止了他,自己出去拿了个橘子回来,费劲地扒皮。
皮薄但结实,不好使力道,难免抠破几瓣橘瓤。
鹿露扒完看了看,发现坑坑洼洼太多,避无可避,干脆随便一分为二,递给他一半“给你。”
林泮半点不嫌弃,道了声谢,接过来品尝。
“哕。”他才刚尝到味道,她的脸皱成包子,“好酸。”
林泮顾不得许多,伸手递到她面前“快吐出来。”
鹿露愣了下,下意识地吐出了乱糟糟的果肉。
他拿出去扔掉,没忘记擦干溅开的果渍,回来端了杯温开水不说,把漱口水也带过来了。
鹿露哭笑不得,只是被酸了一下,他怎么这么认真但看着他为自己忙碌,又有说不出的触动。
她知道自己非常富有,足够让身边的每个人围着她转,可打工人再敬业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