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公度打断他“你说了半天,还未说他为何要帮你们藏匿在长安”
迁耶轻蔑道“这还用说么,他有私心呗,凭什么你们皇位上坐的是个毛都没长齐的黄口小儿这鸟皇位,那什么何忡坐得,方良坐得,李闻鹊就坐不得你们北朝不也是武将夺了别人的位子,才有今日”
“住口”
侯公度听不下去了,赶紧喝止他,一面回头去看陆惟,想看他有何决断。
此人胡说八道,偏生又自圆其说,混乱中夹杂几分似是而非的道理,侯公度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听得头皮发麻。
且不说他的话是真是假,光今天这些话,压是压不下去的,传出去肯定要引起轩然大波,朝中早有李闻鹊在边陲唯恐坐大,要把他召回来的声音,当今天子可不是个用人不疑的
就在侯公度念头转动分心的这一瞬间,迁耶忽然动了
与他身形同时如离弦之箭的,是他袖中短匕。
寒光微闪,掠向陆惟
他不知陆惟是否有身手,但显然,在侯公度和陆惟之间,迁耶选择了后者。
挟持普通士卒是没用的,只有陆惟这样的身份,也许才有一线生机
眨眼之间,匕首尖端已经开始快要碰到陆惟鼻梁,迁耶去势极快,连侯公度都因为离得太远,再奔过来已经不及。
眼看陆惟那张俊美的脸就要被刺出一个血窟窿
迁耶看见自己面前的人忽然消失了。
凭空消失
不,是因为对方闪避的动作太快,身形飘逸,才像凭空不见。
等迁
耶脑海里浮现出“对方也有武功”这个念头时,他就感觉自己脖颈一凉,似是陆惟一剑荡来的剑风。
这一剑本是可以躲开的,但他昨夜受了伤,伤口还在剧烈疼痛,极大限制了他的发挥。
今日怕是走不掉了
意识到这一点,迁耶手里的匕首果断转向,刺向自己胸口
噗的一声,匕首尽数没入,溅起一蓬鲜血
他踉跄两步,倒在地上,兀自睁着凶悍却无神的双目,嘴里不断重复。
“是李闻鹊,李闻鹊放我进来的是他”
饶是侯公度平时表情很少,此刻也大吃一惊,扑上前去察看他的伤势。
但迁耶死死抓住匕首的刀柄,侯公度竟一时掰不开。
再看人,口角流血,已经断气了。
刺客是抓住了,但人死了。
他临死前还要恶心人一把,把李闻鹊扯上。
侯公度感觉自己肚子很饿被喂了一碗苍蝇,说填饱肚子了吧,却被恶心够呛。
他请示陆惟“您看接下来要怎么处理”
陆惟“他藏身的宅子肯定就在附近,继续搜,搜到了就仔细寻找里面的人和东西,不要放过一丝线索。”
侯公度为难“那他临死前胡说八道的这些”
陆惟还剑入鞘,平静道“待宅子找到了,勘定结果,我再一并上报陛下吧。”
宅子不难找。
侯公度很快带人找到闻英所在的宅子,并很快就搜到闻英的尸体。
迁耶走之前来不及处理,他也不可能耗费力气去搬动掩藏沉重的尸体,更勿论屋里还有血迹,闻英的尸身就那样大喇喇躺在倒下的地方。
陆惟找来大理寺的仵作验尸,又很快确认了他的身份。
宫内宦官,迁耶身上的令牌也是从闻英那里偷的。
闻英是岑少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