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寻初说到这里,自己都表现得很稀奇的样子。
萧寻初说起以前的事,一双眸子会发亮,熠熠生辉,仿佛整个人都被有趣的事所吸引,对其他事都不再有顾虑。
谢知秋问起这个,本是有意分散他注意力、让他放低对两人性别的戒心的,谁知看着萧寻初投入的神情,反是谢知秋不知不觉听了进去。
她问“所以我们接下来,就用这种方式联络”
“对。”
但说着,萧寻初又摸了摸脖子。
“不过毕竟是麻雀,不是信鸽,时灵时不灵的,十回里会寄丢三四回吧。而且之前我们都在山里,捎信也捎不远,没送过谢府那么远,未必能成功。
“总之这两天先试试,我尝试在谢府用香米引它们,如果不行,我们再另寻的方法。”
谢知秋应了声“好”。
她想起,这几日住在草庐中,是不时会见几只小麻雀来窗前叫唤,甚至会进屋来,五谷也会主动喂它们。
谢知秋原以为是山间的常见鸟雀,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缘由。
思及此处,谢知秋微妙地流露出几分羡慕。
萧寻初注意到谢小姐的表情变化,问“怎么了”
“没什么。”
谢小姐一定。
“只是忽然觉得,山间生活甚为有趣。”
只这一句话,便让萧寻初想起,谢小姐从小到大,几乎没怎么出过远门。
在两人隔墙通信那几年里,谢知秋不止一次写过,女子出门不易,女子限足,难以远行。
她并非在抱怨,只是在陈述事实。
这么多年来,谢知秋几乎都生活在一方之地,无非是偶尔能从一个小院,移到另外一个小院里。
她性情孤僻,喜爱读书,这么多年来,她差不多只在做一件事,那就是读书。
那是她探知宅院以外世界的唯一方式。
但并非是她不想用其他方式去学习,而是不能。
她懂很多事,她冰雪聪明,她通过读书学会了很多,她真像她的名字一般,可以见一叶落,而知岁之将暮,睹一壶之冰,而知天下之寒。
可是,这不意味着她不需要见识真正的外界,这不意味着,就可以将她关在狭小的牢笼里。
“你现在也可以了,可以去试试过这样的生活。”
萧寻初脱口而出。
他的眼睛明亮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还有这种方法。
忽然有一瞬间,他由衷地高兴,由衷地庆幸他们两个人交换了。
以前他没有办法带谢知秋去看这天下真正的模样,可现在他可以了。
他或许没办法亲自陪在她身边,但现在比那更好
她可以自己用双脚去看、去体会,去见识以前没有见过的事物,去感受他曾感受过的美好之处。
萧寻初不由兴奋起来,道“我桌边应当有一张临月山一带的地图,是师父当年带着我们绘制的,上面有附近的地势,还有一些知名或者不知名的景点。
“若是有空,你可以拿着地图去转转,你如今顶替我的身份,理应熟悉那周围的环境。
“等比较近的地方你都熟路以后,还可以试着走远一点。那一带人不算多,但风景很好,也没有山贼什么的,很适合游山玩水。”
谢知秋听到萧寻初所言,怔了怔。
她好像从没往这个方向想过。
从小到大,好像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