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秋今日来齐府,本来意不在下棋,而是想提将墨家术运用于军事的事,而从刚才那一番对话中,她已经完全领悟了齐慕先的态度。
生病乃是大事,更别提齐慕先夫妇感情似乎不错,谢知秋自不会在这种事上阻拦齐慕先,遂颔首与齐慕先道别。
齐慕先甚至无心再与她多谈,一撩衣袍,就匆匆往夫人屋中去了。
齐家仆从过来,将齐慕先与谢知秋尚未下完的这局棋收起。
谢知秋直起身,松了松坐僵的肩背,稍作思索,便往人多的茶会上去。
能被齐慕先邀来茶会之人,大多非富即贵,谢知秋随便一望,甚至能看见几位四品大员和王宫贵胄。
谢知秋其实并不喜这等人多又虚伪的社交场合,若非为了维系与齐慕先的关系,她多半不会来。
尽管由于齐慕先有意地表现出了对谢知秋的看重,使得不少人对她这个年轻官员表露出结交之意,但谢知秋却逐渐疲于应对。
正当她打算找个机会继续溜去齐慕先书房看书时,忽然,她听到不远处传来有人交谈的声音
“思理我记得你的婚期,就在下个月了”
“是,承蒙叔父关照。届时,还请叔父务必再来观礼。”
思理是齐宣正的字,听到两人的对话,谢知秋意识地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是齐宣正在与人交谈。
齐宣正后面回了什么话,谢知秋没听清,但谢知秋将目光投过去时,齐宣正倒注意到了谢知秋。
此处宾客众多,齐宣正自不会与她起什么冲突,反而弯起眉眼,对她笑了笑。
齐宣正外表上有几分像齐慕先,只是没有齐慕先的城府,所以他哪怕是笑起来,瞧着也没有齐慕先那么真诚,一看就知道是表面客气,笑意不达眼底。
由于谢知秋知道齐宣正必然对她没有好感,她甚至隐约感到对方这碍于场面的笑容之下,藏着几分彻骨的森冷。
谢知秋同样碍于场合,对齐宣正颔首致意,便转头快步离开此地。
当她离开时,仍感到齐宣正的目光凝在她的后脑勺上,这感觉,宛如背后盘踞着一条毒蛇,正幽幽地对她吐着猩红的信子,不知何时就会露出毒牙,跃起攻击,令人不安。
待离开人多之处,谢知秋微微松懈。
只是,想到刚才听到的那句话,她又不自觉地想到些事情来dash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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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与齐宣正的官员说得不错,齐宣正的婚期,确实是定在了下个月,而且谢知秋也受到了请帖,届时必当到场道贺。
不过,齐宣正并不是头婚,而是第二次成亲了。
谢知秋、秦皓和齐宣正人虽然同被列为齐氏门下君子,但其实“萧寻初”与秦皓乃是同龄,而齐宣正却比他们年长十岁之多,今年是十岁。
齐宣正贵为齐相独子,自不必愁什么亲事,天下多的是人想与齐慕先攀上姻亲。
齐宣正大约十八九岁就娶了妻,对方同样是显贵之家出身,乃是梁城中的百年世家、名门大姓。
那是一桩典型的利益婚姻。
齐慕先看重了世家在梁城的深厚根基,而对方看重了齐慕先如今的地位和对皇室的恩情,双方一拍即合,通过儿女婚事团结成一个不可分割而稳固的利益集团,各取所需。
然而,在齐宣正登科后不久,作为他第一任妻子的世家小姐,不幸染疾,一命呜呼。
二人成婚说来也有十来年,但不知是盲婚哑嫁着实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