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莎愣了下,随即说道“一个月前我在伦敦德邦街的首饰店见过同样的戒指,价格并不便宜,要五十英镑十五先令。”
作为一名家庭教师,罗斯上校对卢卡斯小姐或许十分慷慨,但一年的年薪不过也是四十英镑。卢卡斯小姐并没有足够的财力支付这枚戒指。
阿加莎对珠宝没有研究,于是跟福尔摩斯说“这或许只是一枚普通的戒指,那粒看上去像是红宝石的东西,只是玻璃仿制的。”
“我却不这么认为。”福尔摩斯举着手里的戒指,跟阿加莎说,“这宝石虽然挺小,但我确定它是真的。听说卢卡斯小姐有许多的追求者,有没有可能,这是她的追求者送给她的”
阿加莎只觉得奇怪,这枚戒指对卢卡斯小姐而言,显然来路有些怪异。按道理说,格雷戈里先生再年轻,但作为一名令莱斯特雷德先生赞不绝口的警探,他不至于迟钝到没有追查这枚戒指的来历。
阿加莎“你从哪儿找到这枚戒指的”
福尔摩斯指了指门口挨着衣帽架旁边的鞋架,说“在那一双羊皮靴子里找到的。我从前查案的时候发现有人喜欢将珍贵的首饰藏在鞋垫和鞋底之间,刚才去摸了一下,没想到卢卡斯小姐也是这样。”
阿加莎“”
不管怎么说,一般人是不会去摸别人的鞋底和鞋垫之间有没有藏东西的。
难怪格雷戈里先生没能发现这枚关键的戒指。
发现了这枚戒指,福尔摩斯显然心情很好,他说“这枚戒指,别人应该都不知道,否则在卢卡斯小姐被谋杀抛尸后,警方和罗斯上校他们在清点卢卡斯小
姐的财物首饰时,应该会发现这枚戒指并不在。”
阿加莎微微一怔,探头过去打量着福尔摩斯手里的戒指,轻声问道“这会跟凶手有关系吗”
福尔摩斯反问“假如这跟凶手有关系,此刻凶手会是什么感觉”
从很久以前,阿加莎就知道,想要了解凶手想什么,关键是要从凶手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我会很关心格雷戈里先生到底有没有发现这枚戒指,如果发现了,那可不得了。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凶手知道格雷戈里先生还没发现这枚戒指的存在,但是他心里一定很想找到这枚戒指。如果他是金帕克马场的人,或许曾经悄悄进来过这个房间寻找戒指的踪迹。”
阿加莎目光落在那枚戒指上,“同时,从他故意将卢卡斯小姐带到金帕克山林再动手,可以断定他是蓄意谋杀,并且想浑水摸鱼,将卢卡斯小姐的死推到作出连环袭击案的人身上。”
最后的结论,福尔摩斯和格雷戈里先生昨晚讨论卢卡斯小姐的案子时,也是这么认为的。
福尔摩斯天灰色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笑意,语气带着鼓励,“还有呢”
还有
阿加莎睨了福尔摩斯一眼,“根据卢卡斯小姐的验尸报告,她虽然是被人捂住口鼻窒息而死,但后脑那一击才是最要命的。她应该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打伤,才会在受制于人的时候无法反抗。凶手计划得很周全并且行动果断,应该是个体格魁梧强壮的人。他没有对卢卡斯小姐进行虐待和侵害,却在她死后将衣物脱下丢在路旁,这个举动我想不明白是为了什么,或许让死者赤身裸体能让凶手心中得到某种快感。”
每次阿加莎分析凶手和嫌疑人的想法时,福尔摩斯都会啧啧称奇。
他认为这是阿加莎热衷于心理学所培养出来的毛病,心理学总是试图去洞悉别人的内心,阿加莎痴迷心理学,有时难免会认为自己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洞悉或是揣摩他人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