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明明就是来见仙草的,却还冠冕堂皇地说什么祝贺禹泰起,真是死要面子的主子。
其实禹泰起也猜到皇帝特意前来不是为了什么嘉许,只是不必说破罢了。
当下禹将军后退一步,蓦地跪倒下去“微臣向皇上请罪。”
赵踞面不改色道“禹卿为何如此,你有何罪”
禹泰起深呼吸“微臣有数罪,之前在行宫救得小鹿,却并未禀知皇上,是欺君之罪在前。”
赵踞微笑道“此事朕已经知道,横竖是禹卿你护了德妃平安无事,何况她又是你的妹子,你们兄妹情深你一心维护她,朕是体谅的,怎会怪罪于你不必再说。”
禹泰起喉头一动,又道“回皇上,臣还有第二大罪。”
赵踞道“哦”
禹泰起俯身,以额头贴地“前日,臣疏于防范,让一名怪人闯入府内,把小皇子掳走了。臣情知罪大恶极,不敢上报,但是一切罪责都在臣的身上,皇上就算要臣的性命,臣也无二话。”
赵踞并没言语。
雪茶却跳了起来“禹将军你、你你说什么小皇子给掳走你是不是玩笑的”
禹泰起额头见汗“并不敢拿这个玩笑。”
徐慈听到这里,也跪在地上“当时草民也在场,阻拦不及,皇上若怪罪,草民也有一份。”
雪茶直直地看着他们两人,头晕目眩,天昏地暗“天、天啊我不行了”
他踉跄后退,跌在地上,却又突然想起来,便挣扎着问道“小鹿呢”
不等禹泰起跟徐慈回答,赵踞已经说道“这件事,朕早已知道。”
雪茶才受了一记重击,突然听了皇帝这句话,更加魂不附体“皇上”
禹泰起跟徐慈两个也都抬头看向皇帝,虽然两人早就猜测谭伶不敢隐瞒此事,但皇帝的反应是不是太过平静了
赵踞徐徐道“朕在路上已经得了谭伶的密信,他说的很详细,此事虽然发生在节度使府,但也不全是禹卿你们的责任。”
禹泰起徐慈两人彻底怔住了,他们不约而同地看着皇帝,简直不能置信。
“皇上”禹泰起不敢动。
禹将军只所以这样提早请罪,其实也是怕皇帝万一不知情的话,入内见了仙草,那时候得知真相,对仙草自然不利,所以禹泰起才宁肯把所有罪责先包揽在自己身上。
而徐慈也明白他的心意。
可是他们两人谁也没想到,皇帝居然会是这样的态度。
“都起来,”赵踞颔首,波澜不惊道“现在,该带朕去见德妃了吧。”
禹泰起跟徐慈陪着皇帝往内宅而行,雪茶好不容易爬起身来,头重脚轻地跟在后面。
到了房门口,正好小慧出门。
小宫女抬头看见皇帝,几乎失声叫了出来。
彩儿听见动静也出来查看,惊见皇帝跟雪茶都在,一时也变了脸色。
但她毕竟还镇定些,忙拉着小慧往旁边退开,双膝跪倒下去,低低道“参见主子。”
皇帝一点头,迈步进门。
扑鼻一阵浓烈的药气,这有些熟悉的药香唤醒了皇帝心中某处深刻而柔软的记忆。
刹那间,脚步几乎也都放轻了几分。
当转入内室,看到卧在床上的仙草之时,皇帝原本波澜不惊的脸色松动了,负在腰后的两只手也忍不住随之握紧了些。
他情不自禁加快了步子,抬手过去,当手指将碰到仙草的脸的时候,皇帝醒悟过来。
当下又硬生生将手拐回腰间,只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