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珮儿漫不经心道“这是当然了,贤妃如此诚心,我自然不会辜负你。”
这会儿外间又传来了仙草呼唤拓儿的声音,颜珮儿有些心不在焉,竟不理会江水悠,迈步往外走了出来。
江水悠见她走开,便回头向内看了一眼。
背后垂着的帐帘静静默默,纹丝不动,江水悠略一忖度,也跟着颜珮儿走了出去。
两人才露面,颜如璋已经走到跟前,敛眉问道“贤妃娘娘,小殿下是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江水悠垂眸“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中了暑热吧。”
颜如璋道“贤妃这是在平章宫,一切都跟你脱不了干系,也不用拿暑热来支吾。我只问你,你是不是给小殿下吃了什么”
江水悠转头,却见颜珮儿正挨着桌子重又坐了回去。
事到如今她的脸色仍是一团平静,似乎全然无事发生般。
江水悠笑了笑,终于说道“小国舅真的想知道吗”
颜如璋脚步顿住,又察觉她脸色有异,不由问道“贤妃娘娘说什么”
江水悠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的颜珮儿“我是说,小国舅既然想知道殿下出了何事,为什么不直接问颜贵妃呢。”
颜如璋眼神一变,脸色却无端地白了几分“你这是何意”
江水悠的脸上给仙草掌掴过的地方已经浮现出几道红痕,但脸色却反常的平静“我的意思自然是殿下如今是怎么样,只有贵妃最为清楚。”
仙草跟颜如璋听得分明,不约而同地看向颜珮儿。
却见颜珮儿坐在桌边儿上,此刻微微皱眉道“贤妃,你瞎说什么呢。”
江水悠倒是着实地佩服起这个女人来,她哑然失笑,道“先前,不是贵妃你让我毒害小殿下的吗”
这般一句出口,颜如璋先喝道“贤妃”
江水悠道“小国舅不必着急,我自然不是随口诬陷贵妃娘娘,毕竟娘娘的出身显赫是我不能比的,又是皇上的表妹,还有小国舅护着,我怎么敢冒犯忤逆分毫”
颜如璋胸口微微起伏“既然知道,就不要随意诬陷”
“是不是诬陷,很快就知道。”江水悠垂着眼皮,轻声道“正如贵妃娘娘自己所说,只要她愿意,便能轻而易举地除掉我。何况我曾也得罪过她,我避着她都来不及呢,如今平白诬陷她,莫非是活腻了吗。”
颜珮儿轻描淡写地看着别处,脸上丝毫惊恼都没有“你的确得罪过我,但你如今空口说这些话,是不是有点太狗急跳墙了。”
“空口白话吗,”江水悠慢慢地从衣袖中拿出一个褐色的长颈瓷瓶放在桌上“这个,便是贵妃娘娘给我,让我害小殿下的。”
颜如璋走近过去拿起来,打开瓶塞轻轻嗅了嗅,一股刺鼻的味道冲了出来。
他心跳若狂,忙将瓶塞盖上“这个”他先是看向颜珮儿,似乎是想问是不是她给的,但最终又看向江水悠“这是什么东西,你给小殿下用了”
“我说过,我当然不敢得罪贵妃。”江水悠轻声说。
颜珮儿的脸上这才出现一抹讥讽之色。
颜如璋才要开口,江水悠却又说道“但是我也不愿意违心做这些助纣为虐的恶行。”
颜珮儿挑了挑眉。
颜如璋又是狐疑,又是惊心“这么说,难道贤妃你没有”
突然颜如璋戛然而止,原来小国舅察觉不对,自己这么问,仿佛等同承认了江水悠所说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