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庭早习惯了赵文博的直言直语,淡定道“你入口的这杯茶,可是经过了二八道冲泡之法,且茶叶我拢共得了二两,自是珍贵无比了。”
“什么茶叶这般金贵”赵文博斜着眼,似是不相信。
“此茶名为绿白茶,乃是曲州府普罗山上的一种茶叶,此前无人识,还是子山从一本茶经中发现此茶,看出了茶叶价值才着人培植。”关庭摸了把长须,悠悠道“可惜产量不高,子山将他分到的那几两茶叶全给我送来了。这个孩子啊,就是孝顺又贴心”
赵文博被关庭的表情给恶心到了,他当然知道“子山”就是程岩,毕竟关庭没事就挂在嘴边显摆。
须知攀比之心大多人有之,赵文博也不例外,可他们身为阁老平时也没啥可攀比的地方,唯一能战的就是后辈或弟子,论后辈,他们赵家子弟并不输关家,但每次一战到弟子,关庭就故作淡然地甩出他那个“三元状元”,直接王炸。
赵文博心里酸溜溜的,心说有什么了不起,他正要冷嘲热讽两句,忽地一愣。
“关中堂,怎么你杯中的茶,和我喝的茶不一样么”他那杯茶汤色清亮,可关庭的茶却泛着碧绿色,似翡翠一般。
“一个茶壶里的茶,自然是一样的。”关庭道“绿白茶遇光则变,赵中堂方才喝得太快,没见到此茶神奇之处。”
“遇光而变”赵文博一副“你驴我吧”的表情,他心思一转,“关中堂不会在玄说吧不如你再试一次给我瞧瞧”
关庭动作一顿,抬头盯着赵文博,赵文博则理直气壮地回看他。
片刻后,关庭又拿起个茶杯,倒了半杯茶。
赵文博计划通,正要喜滋滋地接过,就听关庭道“勿急,赵中堂且看。”
关庭将茶杯至于灯火下,没多久,汤色果真有了变化。
赵文博瞪着眼,就连眼角皱纹都快撑平了,正要大呼一句“神奇”,就见关庭端起茶杯就喝下了肚。
“”
这晚,赵文博气呼呼离开关庭的值房时,远在数千里外的曲州府,庄棋正端着红枣汤叩响了程岩房门。
“进来。”
庄棋一进门,就见程岩正用布巾擦手,估计是刚洗了手。
“大人,这是今日份的红枣汤。”庄棋恭敬地将一碗汤放在桌上。
程岩其实并不爱夜里喝东西,但他前阵子太忙,三餐不定时,庄思宜便吩咐府里的人每晚睡前半刻钟给他送上一碗养胃的汤。
他端起碗,随口问道“你家老爷呢还没回来”
庄棋干巴巴笑了下,“老爷他”
“我回来了。”
程岩一转眼,就见庄思宜进了房中,顺便带进来一身酒气。对方就跟看不见庄棋似的,径自走到他身边,俯身就要来亲,程岩赶紧一躲,心慌地瞟向庄棋所站的位置哪儿还有人连门都关好了
耳中传来庄思宜的闷笑声,“庄棋这小子,别的不行,就是懂眼色。”
程岩“”不是,做人要讲良心,你确定庄棋干啥都不行他比你行多了吧
但程岩不敢实话实说,否则庄棋明天要找他哭了。
“没外人了,岩岩。”
庄思宜作势要亲,程岩抬手一挡,“你好臭,怎么喝了那么多”
庄思宜轻啄了下程岩的掌心,将他的手拉下来,“今日梁二少爷生辰,席上,有下人来报二少夫人忽然晕倒,后来郎中诊过,说二少夫人有孕了,他这一高兴就没完没了了,我也不好扫兴。”
程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