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吓傻而不知作何表情的倪成杰,倪佚竟未发一语。
“”
倪成泛只听到桌面响了三下,倪佚的声音恢复成了冷静模样“大夫说你祖母还能撑多久”
“三个月”
泪眼朦胧的视线中,倪成泛只看到倪佚问完话后忽地从旁边抽出一张纸,冷声冲窗外喊道“倪一”
咔哒
窗子被推开,倪一从窗外跳进,急速走到倪佚面前站好。
“若是日夜兼程,你回侯府需要多久”
“四日即可。”
“好我写好这封信,你速速送回侯府交到老侯爷手里,等老夫人身体有起色后再回”
“属下遵命”
两人对话间,倪佚手下未停,一副针对这种毒药的药方写完,他又写了封调理身体的药方,最后还有跟老侯爷的特意交代。
三张纸足足写了半盏茶时间,吹干墨汁将信折好,倪佚站起双手将信交给倪一。
待对方将信接过去,他忽地弯腰深深鞠了一躬“我母亲的性命就靠你了”
这几个月倪佚的行事风格倪一也逐渐熟悉,见主子向自己行礼,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而后折身又从窗子跳了出去。
脚步渐远。
倪成杰还完全没从方才的一系列事情中缓过神来,只张着嘴无意识地喊了句“父亲”
“先关上窗。”
傻儿子的震惊他看在眼里,只是微微叹口气后摆了摆手。
这就是被宠爱着长大的孩子,只当自己府里和睦所有亲人都是好人,活在长辈给他营造的幸福生活中无所事事逐而被带歪了方向。
“二叔,您的意思是”
倪佚抬头,转头看向泪水还挂在脸上的倪成泛,对于他的诧异,只轻轻点了点头肯定“曲曲微毒,还难不倒我。”
嘶拉
听到倪佚印证了他脑中的猜想,倪成泛抓着袖口的手一用力,瞬间扯下了右手的袖子,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
微毒
祖父请来的御医只说这毒是宫中传出来的酒毒,是用剧毒之物酿造,食用入腹中后对五脏六腑都是巨大的损伤。
倪成泛现在还记得御医笃定摇头时面上的神情就连见过不少大世面的祖父也因这句话面如死灰地跌坐在地。
“先不说这些,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与我好好说说。”
若不是县令不能随便离开任职的地界,倪佚早亲自回侯府去了,为了保险,他干脆准备了两张方子。
紧急的那头以了,他当然比较关心经过。
至于孩子们的疑惑,一会随便编个理由搪塞过去就行
袖口已破,破破烂烂地挂了一半在肩头,倪成泛干脆把整只袖子撕下,胡乱地擦了把脸后才继续开口。
倪佚“”
这么贵的缎料,在倪成泛手中,跟草纸没什么区别
吴氏嫁给倪博,实属低嫁。
吴氏出身承恩公府,可是个正儿八经的嫡出小姐,就算嫁个王公贵子也嫁得。
可架不住这位小姐一门心思就看上了威远侯府的鳏夫,原配刚过世,就找了皇帝牵线搭桥硬是把吴氏许配给了倪博。
威远侯上下无奈,倪博对这位夫人反倒是体贴入微,据倪成泛所说,父亲常年在澜沧院歇息,一个月只有两三日会去妾室的院子。
就是如此,这些年府里妾室依旧不断,十年间大房共添了三房妾,庶子庶女也有了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