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酥大惊,生怕被人发现封岌半夜在她这里。就算她可以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可姨母要怎么自处日后笙笙的名声呢
他高大的身躯完全将寒酥罩住。灯火映出他们压在屏风上连在一起的影子。
人已经绕过了屏风,她垂着眼望着杯中晃动的水面走神,却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寒酥被压在屏风上喘不过气,她努力缓一口气,尽量用寻常的声音开口“没事,摔了个杯子。我这就要睡了,明日再收拾就好。”
封岌起身,一步步朝她走过去。看着他逐渐走近,寒酥握着瓷杯的手不由轻颤。
寒酥握着瓷杯的手抖得更狠,里面未来得及饮的水溅出来一些,溅落在她的胸口。
她声音微弱地再辨一句“我没有那般不要脸面”
高足桌上的微弱烛火终于烧尽,最后那点亮光彻底消散,屋子里陷进一片黑暗。
这种熟悉的奇怪感觉,在她刚刚写词时就有所觉,她以为是今日被封岌撞破的尴尬导致
“您、您是怎么什、什么”她话不成话,调不成调。
当时能坚持下来,完全是因为她最初就怀着逃走的打算,知道那些不要脸之举都是暂时。
“将军”封岌低笑,视线落在寒酥被水打湿的前襟,衣下软意轮廓若隐若现。他俯视睥她,沉声“还以为你要改口称公爹,或者阿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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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酥仍旧在低声重复“我真的不知道您是赫延王”
听不见回应,兜兰再次好奇问“表姑娘”
她永远都是那个不知廉耻主动给他当玩物的东西。
寒酥懵住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封岌盯着她眼泪欲落不落的样子好半晌,握着她双手的手慢慢松开。寒酥被迫举于头顶的手放下来,封岌看见她皓白的手腕被她握住了一道红印子。
寒酥起身,从暖壶里倒一杯温水来饮。她双手捧着瓷杯,让杯中水的热度隔着瓷杯慢慢渡进她的手心。
佯装寻常的一句话说完,寒酥仿佛用尽了力气,胸口起伏地无声轻喘,连带着蹭涌上下碰着封岌的胸膛。
寒酥的眼泪掉下来,掉在封岌正在用力擦拭的手背。他盯着她,看着眼泪如何在她眼中慢慢凝聚再沉重坠落。
“将军,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您是赫延王”寒酥红着眼睛再一次摇头。
厮混这词属实不好听。寒酥苍白的脸色瞬间更无血色。辩解都成了无用之事,她连摇头也不再愿意。她将脸偏到一旁,望向高足桌上将灭的微弱烛火。
她一边想着刚刚写的词可还有再修改之处,一边捧着瓷杯绕过屏风,打算歇下。
微疼的难受让寒酥逐渐皱了眉,待兜兰的脚步声远了,她清澄的眸中浮现几许求饶的哀意“将军”
寒酥深吸一口气,轻揉微疼的手,凝神落字。
除了疆场之上手下败将临死前指名道姓地破口大骂,确实很多年没有人会称他名讳。
寒酥下意识伸手,将手搭在封岌的胸口轻推。他胸膛硬石般硌得慌,她那点软绵绵的退却力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封岌盯着她的手腕。那口堵在胸口的郁结之气,封岌也说不清是散去了,还是更堵了。
寒酥并不知道,她在窗下写了多久的词,封岌就隔着这道屏风望了她多久。桌上灯火不仅将她挺拔的影子映在窗上,也落在屏风上。
那些拼命想要逃离的过往,似乎根本逃不掉。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