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就等到天黑。
寒酥给翠微使眼色,两个人转身就走。
看见他的目光,寒酥心里咯噔一声。
封岌买了一支糖葫芦。
寒酥站稳了身子,低声道谢“多谢将军。”
长舟应声,临走前,把翠微叫走“回去给你家表姑娘拿件棉衣。”
他立在吟艺楼金紫浮光的彩灯下,遥遥望着长街对面。
寒酥轻点头。
寒酥弯唇颔首,接话“也是。也许程家并没有那个意思。”
她视线落在自己的小臂,见封岌还没松手。
听见脚步声时,寒酥急急缩回自己的手,十足的避嫌意味。
程家大夫人重重叹了口气,她怎么可能舍得自己的女儿掉进火坑的法子总是人想出来的。
转眼到了腊月十五这一日。一大清早,寒酥跟着姨母去程家,珞儿也同行。
寒酥立刻起身,道“突然想起还有事,改日再来。”
“上一辈的那点小摩擦早该释怀。如今你爹娘都不在了,也该回家住了。”程家大夫人仔细瞧了瞧寒酥的脸色,又道“你姨母嫁去赫延王府还是当继室的,你投奔她哪里有回家好。”
封岌瞥了一眼空了的手掌,然后转头望向来者。那是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人,打着哈欠归家。
寒酥眸色微转。
不宵禁的夜,慢慢热闹了起来。袅袅音律从不同角落悠扬吹来,寒酥微侧过耳仔细去听从远处传来的歌姬吟唱。
脚步声打断了寒酥的思绪,她抬头看着书斋掌柜的从楼梯下来。男人脸上发红,明显喝了不少酒。
程家大夫人立刻头大,皱眉道“对方是皇子,这亲事不好拒。外人会说咱们程家不识好歹。天大地大谁也大不过皇权。”
今日府里办宴,程静荷“病”着,并没有出屋。
这种目光她见过太多,尤其是父亲去世之后。
祖父目光扫过寒酥,眼中显出几分嫌恶这个外孙女长得确实好,从父母容貌之上取长补短。程老爷嫌弃,正是因为在寒酥的脸上看出几分寒正卿的影子。
寒酥微笑着,并没有接话。
“礼是死的人是活的。尤其姑娘家婚姻大事重要,等你父孝过了都二十了,总不能那么大年纪再说亲。四处走走多结识些京中妇人,也好以后说亲。”程家大夫人叹了口气,“我实话与你说,我也是想让你陪陪望舒。这是望舒第一次参加宫宴,她姐姐最近病着不能陪着她。我不放心她一个人。舅母瞧了你十分喜欢,有你陪着望舒,她才能不出差错。”
她被一个男人拦住去处,男人说着什么,时不时笑一声。封岌虽听不见那男人在说什么,倒也猜得到。
没想成撞上了回程家。
“好。”寒酥浅笑着点头。
她幼时两家还没闹掰,也曾跟着母亲时常回来看看。她还记得母亲闺房的模样。可是这次再来,却见庭院里母亲曾悉心照料的花草枯了大片。
寒酥含笑温语“今日十五没有宵禁,晚上灯火通明也热闹。姨母不必担心我。”
寒酥和封岌也没停下,而是一前一后继续缓步往家走。
寒酥转过头,隔着长街望向封岌。彩灯迷人眼,飘着几分迷乱的不真实感,可他立在那里却非常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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