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看着沈颂, 面色平静地说完，言语里冷静，如同变了一个人, 再也没有了往日相缠着他时撒娇和示好。
看着沈颂那双清透眸子里，坦荡磊落，也没有了半丝纠缠。
沈颂轻轻地看着她, 林冬弯唇一笑，走了出去，“师兄，失陪了。”
林冬脚步跨过门槛, 下了门前台阶, 步入了堂前看热闹弟子之中，屋内几人这才慢慢回过神来。
余景萧忙对对着林常青和韩夫人鞠了一个躬，也忘记了要找沈颂算账, 转身便跟着林冬, 追了上去。
韩夫人压根儿没去留意余景萧，意识到适才发生一切，并非是梦之后，嘴角笑容，不自觉地晕开, 就差一巴掌落在桌上, 拍案叫绝。
祖宗保佑。
她灵山唯一大小姐，总算是有了自己该有骨气。
十几年来，韩夫人头一回扬起了高不可攀下颚，对着沈颂一眼横扫了过去, “听明白了”
沈颂立在那, 一直没动。
眸子余光看着林冬从他身旁毫无留恋地经过, 脸上那雷打不动沉稳，微不可察地有了一瞬裂痕。
过往十几栽。
天冷了，她怕他冻着。
天热了，她怕他晒着。
每回去一趟巫山，她都要替他手涂上一层凝膏，怕他手起了茧子。
别说是如今一记刀伤，当初他手腕被田野里野草划破了一道口子，她都曾兴师动众地给他涂抹了药膏，用白沙包扎好。
对上他不耐烦，她也没恼，只抬头笑着道，“我喜欢人，我不心疼，谁心疼。”
十几年无微不至关怀，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觉得有些多余。
但日子一长，养成了习惯了，便难以戒掉。
沈颂明显有些不适应。
试想换做谁，前一刻对你呵护有加，下一刻突然冷漠地同你撇开了关系，都会有些不适。
既然她当真放下了，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坚持。
沈颂没有去回答韩夫人话，抬起了受伤胳膊拱手道，“今儿既是师妹生辰，徒儿便不该在此时辞行，徒儿先去养伤。”
没再坚持提亲，也没说要走。
沈颂没等韩夫人和林常青表态，说完便退了下去。
林冬在前，余景萧紧紧地跟上，沈颂挂了彩走在最后，三人似是排着队从那台阶上前后脚下来，底下弟子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想从三人神色之中揣测出来，到底谁赢谁输。
阿吉跟在沈颂身后，脸色不太自然，他很想同主子说，要不就算了吧。
谁都不待见，住着也没趣。
林姑娘明摆着已经变了心，这时候主子再往上贴，倒显得有些打脸，自讨没趣了。
阿吉也只是想想，没敢说。
从昨儿夜里看到主子面上那抹冷冽后，他就觉得变了不只是林姑娘，主子也有些反常了。
回到屋里，阿吉打了一盆清水，沈颂自己褪下了衣裳。
林常青那一刀下来，带着怒气，虽说没什么大碍，但伤口也不浅，自从新帝登基后，十几年来日子太平，沈颂已经很久没有受过伤。
初时不觉，这会自个儿从伤口里扯出了破碎布料，倒有些疼了。
当年在长安小院子里，他头一回在韩夫人剑下受伤时，林冬还是一个半大孩子，一双水汪汪眼睛望着他，一面小心翼翼地替他清理着伤口，一面吹着气儿，问他，“师兄，疼不疼。”
原本也疼，被她那一问，突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