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迦看着她,她头发披散在肩背,看上去十分憔悴。
“我不要。”他只能机械般地重复这几个字。
“我随便你要不要,”祈热对他的执着不知该忧该喜,也机械地泼冷水,“我要分手就一定会分,你别白费力气,我是不会改变想法的。”
陆时迦面上没了任何表情,
凭着本能与她展开一起拉锯战,“我也随便你要不要,反正我也不会改变想法。”
他曾经跟祈热说过,谈了恋爱他就一定不会分手,他敢这么坚定地说这样一句话,是因为那会儿他就将祈热看作自己的恋爱对象,也只能是她。
如果是她,他一定不会分手。
“好啊,”祈热一嘴答应,“晚上过来吃饭,到时候你再决定要不要分。”
她说“晚上过来吃饭”,与小时候陆家家长不在家,她喊他们兄弟俩来家里吃饭的语气没有不同。她甚至下意识地认为他会拒绝,说一句“我妈留了钱给我们吃饭”。
“好。”这回陆时迦却一口答应了,好像喊他吃饭的不是她,而是祈畔。
他并不知道,晚上的这顿饭不过是祈热设的一场鸿门宴。
祈热化了一个大浓妆,她本来就白,这会儿白得快要反光。嘴上涂了正红色口红,明艳,甚至有些妖媚。
她化妆时季来烟就在旁边,受她所托之后就立刻拒绝了,之后便一直在说服她,劝她不要这么做。
祈热化好妆后瞅了瞅镜子里的自己,她平静地笑了笑,没有转头,背对着季来烟轻声说“妈妈,我要坚持不下去了就帮我这一次吧。”
她从不说这样的话,季来烟心下倏然明白过来,她几度张嘴,喉咙却像堵了沙,问不出一个字。
她最终答应了,所以祈热顺利带着浓妆下楼,然后敲响了隔壁的门。
来开门的是柳佩君,不知道这个时间点会有谁来敲门,见是祈热收了些狐疑,看一眼她的妆容,眉毛又稍稍往上提了提。
祈热说明来意,言语里带着份不易察觉的生疏,行为间也十分客套,以至于柳佩君忘了问她晚上为了什么吃饭。
到傍晚去隔壁厨房帮季来烟,柳佩君才将疑问抛了出来。
季来烟面上几分忧虑,想隐藏却不尽人意,“有个客人要来。”
“什么客人”柳佩君尚未察觉。
“我先前不是一直要给热热安排相亲么”季来烟埋头洗菜,尽可能自然地不表现出什么来,“现在正好她有空,我相中的那个小伙子也放假了,就请他来家里吃顿饭。”
柳佩君着实惊了一惊,顿了顿才说“这样啊。”她干干笑了声,“怪不得热热化了妆,我头一回看她化这样的,也好看。”
季来烟没有接话,将水里的菜捞出来,再去倒水,这才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就希望不是在害她。”
“怎么会是害她呢”柳佩君起初没反应过来,知道祈热要相亲还有些失落,但先前已经想通了,现在便恢复了情绪,“热热年纪也不小了,我天天地担心时樾,时樾死活不愿意相亲,热热自己愿意,不是好事么”
到现在为止,柳佩君是唯一一个不知道祈热和陆时迦在一起的,她当然不知道祈热这一次相亲意味着什么。
季来烟和祈畔昨晚就猜测过,陆正午和柳佩君可能已经知道了,加上上午自己女儿忽然提出要相亲,一问,竟说是分手了,几番追问也无果,她便愈加确定。但就现在柳佩君的态度,季来烟又认为柳佩君是不知道的,她虽然有些年轻人不太喜欢的刻板想法,但不是能藏着心事不表露出来的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