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天,学生间已经在传,有人看书看到十一点才回家。
那里面,自然没有她们几个。李妲姣考得糟糕,但她不努力,梁碧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保持中间水平,祈热退了一名,总分没什么变化。把她挤下去的,是陆时樾。
考完那个周末,几个人聚在陆家,嫌客厅太冷,全躲陆时樾房间里。空调送着热风,点心盘里堆着瓜子饼干。祈热刚把手上的玉米啃完,陆正午又送了几袋热乎乎的进来。
“好香啊”几个人纷纷嚷嚷。
黄瓤的烤地瓜,焦香气弥漫,咬上一口,边尝边烫得呼气。祈热吃得急,掉几粒屑在衣服上,另外几粒往下滚落,沾在陆时樾黑色的袜子上。
祈热低头望下去,后衣领被一拎,被动地抬起头来,面前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脸。
“我帮你擦掉就是了。”祈热要再次弯腰,又一次被扯着往上,陆时樾面上平静,手一伸,把她衣领上顽固沾着的那一粒捻掉,再转个身,抽了张纸巾自顾弯腰擦脚。
前面的“穷”字被她吞了回去,祈热吐出一句,“讲究”
东西吃得七七八八,作业也还剩七七八八七八张卷子。
起初都是自个儿写,李妲姣不会的实在太多,问祈热,祈热便给她讲,到了物理卷子,祈热也不会了。
“陆时樾,这道怎么写”李妲姣起身绕到陆时樾身侧,卷子伸过去,坐着的人下笔飞快愣是没反应。
李妲姣只好拍拍他的肩,等陆时樾抬起头来,她举起双手,“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她努努下巴,示意桌面上的卷子。
旁边祈热写了一会儿坐不住,出了门去把两个小学生从隔壁忽悠了过来,“来,你字丑,抄英语,你抄语文。”
她干脆利落地安排好,又扯了两张陆时樾写完的卷子给俩小孩儿抄。
他俩本来在隔壁照着书练曲子,听见震天响的拍门声就知道是谁,打算假装没听见,祈热却坚守阵地,一而再,再而兴,兴而旺,直到把他俩震出来。
陆时迦一笔一划抄得十分慢,他哥的字长得跟他人一样,细长利落,抄到后面,风格也一样了,看上去十分没耐心,笔画连在一起,陆时迦睁大了眼也分辨不清。
他把书推过去,“这个是什么字”
祈热放下明天补课要用的法语书,低头快速辨认,边看边念,“答,第三段画横线部分表达了作者对他对他什么人的思念之情”
辨认未果,她头转个方向,按着语文卷子,“陆时樾,你这写得什么字”
陆时樾摘下耳机,看了过去,卷子被推到身前,他低头扫一眼祈热指关节抵着的那个字,“爱。”
祈热嘴一张,再看一眼,“这也叫爱”惊讶完,把卷子推回矮冬瓜身前,“知道爱怎么写么”
陆时迦不想承认他不会,可事实如此,不得不在祈热面前低了头。
“看着。”祈热手一招,示意他靠过来,“撇,点,点,撇,点,横撇,横,撇,横撇,捺。”
“来,你写一遍。”
照着她写下的,陆时迦看一眼写一画,笔落,字被写成了个大胖子,祈热嫌弃道“你这得多爱啊写这么大重写”
陆时迦抿唇又写第二个。
“知道怎么写,怎么读,还得知道它什么意思,会查新华字典么”
陆时迦迟疑了一会儿,摇头。
祈热对这些似乎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