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只是帐篷一座,却因此少年贵气十足,而有了一种金马玉堂的感觉。
“禀大将军”侍卫走进中军大帐,对上首的少年喊“伯宗果然逃出梁都,直奔我军营而来。”
“人头呢。”少年捏了捏眉心。
侍卫迟疑了一下“让他逃脱了。”
少年放下手,目光冷冰冰的“他一个丧家之犬,既有胆子来军营,你们却没本事留下自领军法去。”
侍卫颤巍巍应诺,但还是犹豫道“大将军。伯宗把你在梁国纳的姬妾带出来了。就在大帐外等候。”
此言一出,中军大帐诸将纷纷面色古怪起来,眼神之间的交流也颇为频繁,只是碍于主将严厉,不好出声。
“姬妾”晋成微微讶异,“荒唐”
“大将军是说,伯宗撒谎”
“既然毫无此事,杀了她了事。”有人建议。
晋成略一沉吟,却道“伯宗仓皇逃出梁都,还能将一女子带在身边,十分古怪。带进来。”
侍卫一退,不一会,外头持戈者押了一名少女进来。
一进门,晋成就认出来了,这是那个梁国的太子妇,季氏女,也是在南郊春亭被伯宗下药的女子。
她抱着自己叫表哥的模样,晋成还历历在目,此刻又见面了,不禁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恼火。
这个伯宗简直不知所谓
一而再再而三,将这女子塞给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看上去是如他一般的色中厉鬼吗他何时表现过对他人妻子有意思
而这女子显然也是认出了他,木愣愣地盯着他瞧,又是高兴又是不知所措的
而在中军大帐其他人眼里,明显是,这两人是认识的。而且,并不像只是认识而已。遂在王子成的随从招呼下,纷纷离散。
晋成见人都散了,倒也没阻止。他站起身,踱着步子走下台阶,走到这少女面前,见她神情激动,不由一阵气闷。
“姬妾我倒不知梁国的太子妇如何成了我的姬妾”晋成哼了一声。
宁纾也很是抓狂,她只觉得现在的场景是她有生以来,所处的最为尴尬最为奇幻的场景。若说上次在南郊被陷害,意识不清醒,倒也无法想这么多。此刻被押来中军大帐,见到晋成表哥,用这种身份,这种名义,实在是太令她无言以对了。
好在这是孟季的皮宁纾吸了一口气,把面皮想成城墙,很厚,很厚。
“我不敢肖想王子,是伯宗,他自作主张。”
“不敢肖想”晋成笑了笑“听闻梁国的太子棠和王子樾为你痴迷不已,那么那日你在春亭,叫的表哥,究竟是他二人中的谁呢”
春亭表哥
宁纾厚如城墙的脸,顿时裂了。
一脸涨红,脸红脖子粗。
那日,晋成表哥果然在,并非她的幻觉
见眼前的少女脸上神色换来换去,内心纠结不已的样子,晋成也不再点她了。
“我对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子毫无兴趣。”晋成一指大帐门“出去。”
宁纾却是不动。
晋成拧眉。
宁纾心下既是酸楚又是感动。酸楚的是被晋成表哥当成水性杨花的坏女人,感动的是晋成表哥果然是个为女色所动的真君子。
“我,我不能走。”宁纾大着胆子,以她对晋成的了解,他虽不是有护花意识的风流子,但是不至于眼看女子被残害而不肯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