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三尺高的玄冰台上,静静地躺着个玉骨冰肌的男子,闭上眼没了气息也依旧无损他风华绝代的容貌,那身衣袍沾了点点血迹如冰雪中盛开的红梅,体面极了。
这里是长生剑宗,被死气肆掠过的地面还维持着他打出山门时的情景,倒塌的灯台并未收拾妥帖,地面遍布剑痕,大都是他的杰作。
降星台位于广场中好似一座孤塔,高五丈有余,四面八方驻扎着各路人马,均是正道势力,气氛剑拔弩张。
牧远歌都不用太认真摸胥礼的脉搏心跳,知道他是真的断了气,就确信自己被碰了半个瓷。
他那招虽然强悍,却要不了巅峰时期的胥礼性命。
而当时胥礼挡住了他的全部剑气,仅受了点皮外伤,连血都没怎么渗出衣衫。
若不是本就有内伤在身,不可能断气断得那么迅猛。
所以胥礼不管满天飞的谣言,大概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而长生剑宗把胥礼的遗体安置在降星台,并请他也上降星台“施救”,也是很有讲究的。
牧远歌剑道第三重的高手,单枪匹马上长生剑宗还能带着人出去,大半个长生剑宗高手齐出轮番上阵都没拦下他。
就结果而言,连胥礼宗主都是他手下败将,但这样的人却有个致命的弱点。
不会御剑术。
他不会长生剑宗有点天分的年轻弟子必备的御剑术,没办法御剑飞行。
上了这高台,除了往下跳没有更好的出路。
而不会飞行的人落在半空中,是活靶子;站在地面上,也是御空之人的活靶子。
“牧远歌劝你赶紧救人,否则七日一过,你救不活宗主,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先前还彬彬有礼的人已经反客为主,锋芒毕露,居高临下的口气。
“斩杀正道首座罪无可赦,但只要你能救活胥礼宗主,我等也会给你一线生机。”
“这不还有一晚上吗,慌什么,”牧远歌转身下了一阶台阶,他面朝着的那波人吓得往后倾,就像风刮过麦田。
牧远歌往台阶上一坐,道“我饿了,实在力不从心,给我上桌饕餮盛宴,我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干活不是救宗主,而是干他们吧
“你看着宗主的尸身,你居然还咽得下东西”大长老阮慕安面上伤痕未消,给那一贯温润的脸平添了几许戾气。
就算是死刑犯,上路之前也得吃顿好的不是。
牧远歌笑着道“怎么肯去请我,却连一顿饭都不愿招待看来你们想救宗主的诚意还是不够啊。”
自古兵不厌诈,宗主已经无力回天,其实没人觉得他能救活。
就算“千面”药王不现身,没有那套说辞,长生剑宗的人也会不惜一切去请牧远歌前来拜祭宗主。
不为别的,只为送他上路。
没有宗主包庇牧远歌,那就不会是车轮战,而是天罗地网,可以穷尽一切手段只为彻底诛杀邪君,平衡正邪两道,是为大义。
“别紧张,给他上。”阮慕安脸色铁青,却端的是大气,“不用为这点小事给他捏住生事的由头。”
“可大长老,九十九道菜,他是在拖延时间”
“给他上”二长老步峣咬着银牙道,“一百道一千道,通通给他上看他吃得下去他那么、那么挑食的一人”
“饕餮盛宴”只是当年某个弟子给取的一个说法,其实是流水席,逢年过节的时候,剑宗内才会为内门弟子摆这样的筵席。真正宴请四方时,远不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