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她只见过一个。
“贵店的诚意我已知晓,如此便多谢了。”明玥忍了又忍,终是憋不住问道“或许这样问会有些唐突,姑娘可识得盐铁司使府的千金,姜柠”
她细细望着姜柠,生怕漏过了什么。
姜柠被她这蓦然一问,不免愣了下,但她素来反应极快,笑着打趣道“自然识得,县主所指可不就是那位名满京城的美人嘛”
明玥不料她会这般回答,反倒哧地一笑“你这姑娘倒有趣,既是我们相识一场也算缘分,不知几日后铺子里可有假放,我能否邀请你到我的婚宴上来”
姜柠听闻,眼前倏然一亮,躬身行礼“小女子荣幸之至,届时定前来道喜。”
明玥县主大婚的日子定在五天后,农历六月初八。
“诶诶,那果盘怎摆的还少了这些个,你们几个还不快去补上愣着作甚”
“哟喂这是哪个小猴崽子干的好事大喜的日子竟把莲子退了皮,这露了白里儿出来可还了得”
“新郎倌儿可眼瞅着便要到了,都给我提溜起神儿来若要出了岔子便仔细着你们的皮”
临近吉时还有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宴客们皆已陆陆续续地携礼而至。家丁婢子排成了队儿,手捧着各式贺礼鲜果鱼贯而入。整个拜堂的正厅被裹了层红,灯火幽幽,哪儿哪儿都是喜庆。喜婆嬷嬷们还在忙里忙外地吆喝着,个个儿似打了鸡血般情绪高涨。
若要仔细观上几眼,席间一高挑绰约的身姿十分扎眼。绣花鞋面儿绣了蜜色云纹,及踝襦裙碎碎泠泠,黑金木漆托上置了一盘的喜糖喜饼,含笑盈盈地穿梭于宾客之间,好不讨喜。
对于那档子风花雪月之事,姜柠往日里也未曾有过羡艳。只不过像今晚这样的婚宴她倒是头一回掺和,好奇而又兴奋地根本歇不住,没多会儿就自告奋勇地上去帮起了忙。
“来来来,同喜同喜啊大人您多子多福,福寿安康”姜柠手捧着黑金木漆托,也不觉累,柔声笑语地将喜糖从南头到北头地散给来客。笑嘻嘻的模样惹得那些个喜婆子都不舍得吼上一句,古灵精怪的俏皮劲儿十分得人喜爱。
“诶这是您的喜糖您拿好,祝您今个沾了喜气便财源广进”姜柠正乐呵呵地将喜糖散出,却不料倏然一道低磁的声音落入耳畔,让她瞬即止住了动作抬眸望去。
“财源广进”唐忱把玩了几下手里的喜糖,双眸微眯,上下打量了她两眼,淡漠出声“能否广进尚未可知,广出的财源倒是不少。”
老祖宗说的冤家路窄还真真儿的丝毫不差,姜柠恨恨地腹诽了一句。
伸手将他手里的喜糖重又抢回,递给了一旁的孩童,眉开眼笑地温柔哄道“小弟弟,来给你,你吃两份。”待那小孩儿欢天喜地的蹦跳离去,姜柠才懒懒地看回面前的少年,“将军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吃甜食多不符合您的身份。”
唐忱也不在意她的阴阳怪气,走近几步,“借花献佛,倒是符合你的身份。”
这话说得云里雾里,姜柠一时未反应过来,抬头对上他清黑的眸子,目光存疑“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又往前了两步,倏然猝不及防地俯下身子,慢慢凑近她,压低了嗓音“我只是在想,你将那两千两亲自背来县主府,一路应该很辛苦。”他低磁喑哑的声音一字一句地滚落进她的耳中。
许是两人离得太近,唐忱硬朗挺拔的身形几乎笼罩着她。摇曳斑驳的烛光千丝万缕地洒下,光线似碎金子般缭绕在他深邃轮廓的脸上,好闻的松木清香自他身上浅淡散出。
瞬间,姜柠只觉得耳廓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