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是不必为他们考虑那么多的,她只按自己的意愿来。
府里并没有太多需要她出面的大事,即便是外头的庄头和管事要求见她,想问问刘家这些产业铺子该何去何从,她也统统不见。还是那句话,迟早要充公的资产,她懒得过问,更不会给他们一个“放心”的承诺,她可给不了。
既然不必见这些人,又没有客人会在这个时候傻乎乎上门,叶蓁就继续清闲着了。
如今刘府从香馍馍变成了臭石头,别人接近了还怕沾上脏东西,门户冷清得不行。但有一家是不得不趁着这个时候上门来的,那就是即将被刘府过继孩子的那家子。
叶蓁选中的这个孩子他才刚出生一年,也算是命途坎坷吧,出生之前他爹喝醉酒踩滑落进池塘里淹死了。他娘挺着大肚子生下了他,结果也难产没了。这一家本就不富裕,办了两场丧事之后更是难过起来。要不是有个远房堂亲看在剩余家产的份上接手了孩子,恐怕这么小的崽子早就夭折了。
那个堂亲家也是穷,否则也不看上这点家产。他们也想得挺好的,夫妻俩留下的遗物变卖之后省着点用可以把孩子养大,但他们只打算养到十二岁,到时候半大的小子可以自己去当学徒做工养活自己了。这剩下的钱,就归了他们自家,毕竟他家里还有好几个孩子,快养不活了,不得不弄点“外快”。
这次刘府挑中了这孩子,许诺会给一大笔钱,之后孩子就和他们家完全没有关系了。那堂亲本来就和这孩子关系远,当然没有不答应的。而且他们原本就没想着小子以后发达了能给他们好处,现在提前摆脱了一个小孩子还有大笔横财,高兴还来不及呢。
至于小孩的其他亲人,当初小孩的父亲早就因为忤逆不孝和家里断了亲,那家人之前连这个小孩子都不肯帮着养,以后孩子发达了他们自然也没脸扒上来。更何况他们家也不算穷,还是小有资产的耕读之家,不至于为了点钱就抛了脸面。家里孙子们还都指着科举出人头地呢,最忌讳名声上有污点了。
叶蓁对这个孩子非常满意,所以她接见了堂亲一家,不希望过继的事情出状况。
堂亲家来的是家里的妇人,因为府中只有少夫人,男子不好登门求见。这位夫人姓齐,看面相是个老实本分的,见了府里的富贵景象十分局促。
她瞧着面前跟仙子一样漂亮的少夫人,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这次她过来只是想问问过继这事儿还做不做数。
她心里一方面希望作数,这样他们家还能得到那笔钱,并且少个拖油瓶;另一方面又良心未泯,觉得把小孩子送进这样的罪人家里不太好,日后即便有富贵日子可以过,名声上毁了还怎么做人。
所以她既期待又担忧,纠结地看着叶蓁,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叶蓁淡淡地抬了抬下巴,那仿佛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让齐氏忽然心里就安定了,“孩子自然还是要过继的,知府大人那边本夫人已经遣人去问过了,此事只牵连到公婆和妹妹,并未牵扯夫君。夫君行的端做得正,他的孩儿自然不会叫人嗤笑。更何况,还有我叶家在呢,你怕什么”
这年头只有说父债子偿的,隔代之后反倒不会牵连太深。顶多是刘府下面三代不许科举,但他们富贵人家,科不科举其实没那么重要。
等到日后刘府人被押送离开金陵城,叶小姐再独自抚养孩子十来年,基本上刘府的事情就会成为再无人提的陈年往事。到那会儿,孩子自己出门和小友走马观花、吟诗作赋,传出清名来,就没人再揪着他名义上的爷爷不放了。
说到底,这是过继来的孩子,不是亲生的。而且他娘背靠叶家不说,自己本身还受过朝廷嘉奖。只要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