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动作停下,薛瑚向她看过去“小孩子什么孩子哪家的孩子”
薛六摇摇头“属下不知。那户人家周围没有邻居,无从打听名姓。护卫们是趁着那家中大人外出,用了办法哄孩子自己跟着走的。看那男孩大概八九岁,家里环境和衣着看着是寻常百姓。”
薛瑚“寻常百姓他拐一个民间的小孩子做什么”
她百思不得解,又怕是自己过于敏感误会了什么,只让薛六继续见缝插针地观察,不要插手。
又过了几日,京中专供陛下的急报传回来,一时之间震惊朝野。
使团正使范闲在北齐上京遇刺,身死殉国。
薛瑚当时正在做给李承泽的七夕香囊上刺绣,听到消息后手指一颤,被针扎出个血口来。
她垂眼望着手指上那颗血珠,喊道“薛六。”
护卫应声潜入屋里。
薛瑚“打听清楚了吗那个孩子是谁”
薛六“他常常问人什么时候能见到爹,属下趁人不备潜入,诱哄问他父亲叫什么,那小孩说滕梓荆。”
薛瑚深吸口气,勉力维持着平静,问“就是前几个月,牛栏街刺杀被害、引得范闲在京都闹了个天翻地覆的滕梓荆”
薛六没有应声,想是默认。
薛瑚又深吸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香囊,坐在那里一会儿,忽然下定了决心。
“带我去,那个孩子关在哪里”
香椿惊惶地看着她,犹豫着想上来劝她。李公公隐在室内阴影处,不出声不动作,悄悄观察着她们,薛瑚已经顾不得他了。
薛六不假思索地说是。
薛瑚径直往外走。
坐马车过了两盏茶的时间,她被人扶着下了马车,看了看四周往来的人群和低矮的建筑。
京都的西城。平民百姓聚集所在。
她垂下眼,戴着帷帽遮掩身份,在薛六的护送下往住宅区走。
人群渐渐稀疏,几户宅院坐落在僻静处,最深处的青砖小院远远望着有兵士在把守。
香椿急急赶上来,在她身后小声道“殿下。奴才派人去打听,两天前的确有一个自称滕王氏的妇人去衙门报案说丢了孩子,本只是个普通案子,但却连最简单的受理也没通过。奴才刚才凭着令牌去见了受理处的官员,说上面有命令,这月不接受孩童失踪的案子。”
薛瑚帷帽下的嘴角勾了下,意味冰冷,又有些嘲讽。
“真是下作,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对一个民间的小孩子下手。香椿,我现在都开始怀疑自己了,这世道早就变了,到底犯傻的是他,还是沉溺在过去的我”
香椿不知如何回答,何况她现在也处于极度的震惊中,对于二殿下一直以来的认知都在摇摇欲坠。
薛瑚却也没有在等她回答。她站定了脚步,早有注意到她们这行人的卫兵上前呼喝“什么人”,让她们快离开,薛瑚摆摆手,让做出提防状的薛六退下,她则脱下了帷帽,露出了面容。
兵士震惊地看着她,手里举着的武器不由放下“皇子妃”
她迈步往里走,兵士一边想阻拦她进去,一边又不敢对她兵刃相向,只能慢慢往后退,嘴里道“皇子妃恕罪。若无二殿下的允许,属下不能放任何人进这个院子,还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薛六冷喝“大胆这是二皇子妃殿下,谁敢动武器兵部尚书是将军王的爱徒,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