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男子的目光立刻移向她的手上,华容舟注意到了顾罹尘的视线,将手摊开又合拢,言语间有了几分得意“我才不会伤着手呢,所以伤的是手腕,你看不见的。”
说罢自己还伸直了手指瞧了瞧自己的手,莹莹如玉,指甲未染,指甲盖都泛着粉嫩“我那么爱美,怎么会伤在自己明面上。”
可是又是久久不得回音。
半响,对面的顾罹尘几分低沉的声音传来“可若是爱美,为何又会选择伤了自己。”
这话一出口,华容舟脸上的笑意就僵了。
她自己就很嫌弃左胳膊上那些伤疤,要是可以,她宁愿自己一刀都不划,三秋碎的毒该谁中谁中去,与她无关。
可是三秋碎的毒招致的每月那次疼痛,像是蚂蚁噬了心。
难耐。
不放了血,更是毒上加毒。
华容舟将手收回去,侧过头不去瞧顾罹尘。
外头好些小孩子在街上叫卖,看了会儿,华容舟拎起裙子起身“今日的茶喝的也差不多了,我下次来的时候给你带上药吧。”
“好”顾罹尘微微退到一侧,温柔有余“那姑娘下次何时来”
华容舟侧侧头瞧他,自己心里也没有一个准数,但总归是要早些离开平南王府的。一想到此,华容舟藏下了心里头微微冒芽的兴奋,最后弯腰执起杯盏,不甚讲究的喝完顾罹尘刚刚斟完的茶。
“可能一日后来,可能两日后来。”
脚踩翠竹,少女身影翩翩而去。
茶色尚浓,微微酒香却氤氲在浓烈脂粉甜腻之中。
顾罹尘却眸色幽深,看向少女刚刚红唇轻贴的杯盏,上面微留口脂,柔粉铺陈。
华容舟坐在马车假寐。
吴玉在前面驾车,已经尽可能的挑着平稳的路走了。
但是这片城区路道不是很平坦,一路上磕磕绊绊。华容舟半睡半醒,模糊间又有一道身影笼罩在自己身前,低声呢喃,情话微吐。
华容舟挥挥手,想要把自己面前那道身影给挥走。
面前那人面色模糊,声音倒是熟悉万分。
华容舟脑海里又突然惊现顾罹尘,还有他那双好看的手,在梅兰竹菊杯盏上轻点,看着她一直在笑。
明明谈话的时候顾罹尘笑意不那么明显,可是在华容舟脑中,那笑意简直布满了脸。
华容舟原本脑子昏昏沉沉的,后脑还有些疼痛,倒是在耳畔悠悠扬起顾罹尘声音的那刻起,这疼痛减缓了许多。
将头埋进凉席之中,华容舟想要吸取这片刻的凉韵,顾罹尘的声音却好似四面环绕一般脑海中回响。
“为何又选择伤了自己”
归家的时候,天色尚早。
华容舟在马车上睡的不踏实,下马车的时候脑子还嗡嗡的,总是浮现起顾罹尘的声音。
吴玉去将马车给送回去,于是华容舟自己一个人撑着伞,脚步轻点,往院子走。
却不知为何许是一天的昏昏沉沉,居然走到了雅戎小居前。
这处和她离开这里的样子一模一样,外面花团锦簇,春日盛开的紫阳花现如今还在美丽的盛开着,只是颜色逼近紫色。
撤回踏进这道院子的脚步,她突然又被一道男声给阻止“慢着,你回来干什么”
华容舟撑着伞,不情不愿地停下脚步,但是尚未转过身子。
“为什么你一个人出门,你丫鬟呢”
华容舟攥着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