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顿时一空,死她有可能会死。来不及恐惧,没有束起的凌乱黑发一拥而上地遮住视线,她上下颠倒,灯火在天空熊熊燃烧,脚底则是一望无际的夜空。心脏被失重感挤压得酸涩而又疼痛,寒风刀子般剐着皮肤,四肢不受控制,全身僵硬像是石板。楼宇向眼前逼近,万家灯火将她的视线灼烧,这不是梦境,这次如果摔落地面,她将会粉身碎骨,砸成一滩肉泥。
恐惧、慌张、无能为力,孤身一人迎向生命尽头,千头万绪皆被斩断。
死、死、死。
正当千钧一发之际,宫泽真央的脖颈与膝窝被一股力度撞击,整个人于200米的空中被突然提了起来。失重感消失,一双手臂将她恰到好处地桎梏在怀中,紧贴耳边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将她从死亡的惊惧中唤回。宫泽真央仰头,男人的下颌骨轮廓清晰地砸入视线,空中乱舞的金发被月色打磨得发白,背后一对宽大的赤色羽翼扇动着,使两人能平稳地在空中飞行。
似乎察觉到宫泽真央的视线,男人低头,他下巴留着胡茬,但出乎意料是有些孩子气的长相,护目镜遮住眼睛,脸颊稍圆,眉梢分为几股,笑起来时犬牙露出,“今日月色真美,我就知道会有冒失鬼看得太入迷,从塔上跌落。”他说起话来全然不着调,话尾上扬,“要是放在平时我倒不介意带你多飞一会,不过现下情况紧急,我还要赶着去救其他受害者。请安心,我会先将你带回到地面。”
“不行”宫泽真央突然回过神来,抓紧他的衣襟,“能不能把我送回去”
参与案件至少已达千件的男人倒还是初次听到受害者要求回到灾难现场,眉毛一扬,明知故问地确认道,“送回去回哪里”
她想也不想地喊道,“观景台请把我送回观景台。”见男人仍只是慢条斯理地笑,不应允也不否定,她急忙补充道,“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还在上面,麻烦您将我带回去,可以吗”
兴许是宫泽真央的口吻过于迫切,男人盯着她看了几秒,收回视线,倒也没再过多劝阻。近两米长的翅膀往身侧一拢,抱着宫泽真央俯身下落,停在已经因为坍塌而露出回廊的观景台前方,他羽翼伸展,维持平衡,轻而易举地停在站在崩塌观景台边缘的相泽消太头顶,
“打扰了,先生,这是您掉落的物品吗”
相泽消太仰头,僵硬的神情在瞧见男人怀中的宫泽真央时缓了些许,他用了半秒时间回神,男人以为他心有不快,立刻解释道,“抱歉,我看气氛太严肃,只是开个玩笑,不要在意。”
“不,是我该向你道谢。”相泽消太看向男人,语气一如既往的沉稳,“羽翼英雄,霍克斯。”
现下显然没有时间继续闲聊,游客们已经开始躁动,尖叫声不绝于耳,霍克斯飞入回廊,在仍未碎裂的石板上将女孩放下。宫泽真央劫后余生,受到过度惊吓,脚刚落地时腿一软,整个人向前跪去,霍克斯和相泽消太同时出手,前者攥紧她的小臂,后者则是直接捏住她的肩膀。意识到两人关系似乎十分紧密,霍克斯立刻收回手,他打量着周围的一片狼藉,问出心中的疑虑,“两位刚刚是否看清了是怎么一回事”
原本霍克斯只是趁着巡逻间隙欣赏月色喝两口热咖啡暖身子,谁知一声巨响后,观景台的一部分突然就像是沙煲倾塌一般,凭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