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止川大概也能体谅西淮的感受,所以一路上都没有再提起此事。
下马车的时候,他还略微扶了他一下。
西淮一笑,脸上显出种嘲讽的神情,一时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谢谢”。
“公子。”
见他们回府,小厮赶忙都迎了上来。
“将这些搬去杂物府。”
银止川吩咐道“望亭宴之前,也还要再派人去一趟布庄。那里有订的几套衣裳。小厨房的饭菜做好了么”
小厮答“做好了。”
但神情中,又似乎有几分略微吞吐的模样。
“怎么了”
银止川蹙眉,问他。
小厮欲言又止,悄悄看了西淮一眼,而后附到银止川耳边,低低地私语了几句,退下了。
银止川倒神情上还没什么变化,仿佛没什么事发生。对西淮说
“你先进去吃饭。我有些事处理好了就来。”
府邸西淮才来了一天,去正厅的路还不太会走。当即就由一个仆从领路,带着他过去了。
银止川看着西淮清隽单薄的背影,有一会儿没说话。直到他走至转角处,消失不见,才低低对小厮说
“走吧。”
薄暮铺满了天空,仰头望过去时,是一片暖意的橙色。
银止川跟着一个仆从,在府内七拐八折,往一个很偏僻的地方走。直到没什么人了,他才停下来。
那个院子里有一棵枯树,两只黑鸦停在上头,眨着黑豆子似的眼睛歪头看着来人。不时发出一声呜咽。
银止川将仆从留在门外,独自推了门进去。
“无恨兄。”
见到门内的那个身影,银止川顿时笑起来,称呼道。
而那人原本撑首在发呆,听到动静也抬起头,同样笑着说
“止川。”
银止川关好门,确定无他人跟随了,这才走过去,坐到那人身侧。哑声说
“我父兄的事情可有什么线索”
从沧澜之战之后,银止川一直不信自己的父亲兄长会做逃兵。
他向朝廷上书,请求朝廷彻查。但朝廷不应。
许多次的上书,都石沉大海。最终银止川只能决定,自己查。
他有实行的路子
曾经一位银止川的至交好友,名叫姬无恨。
现在是个游侠,过去是专为朝廷收集情报的镜楼主人。
镜楼从来世袭传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姬无恨这一代的时候,他放弃了原属于他的镜楼主人之位,禅让给了他的胞弟,姬祸。
“我去了一趟沧澜。”
烛光下,姬无恨道“那里现在是燕启人的地盘,原本城内的百姓都被杀光了。”
银止川略微抿着唇,未吭声。
只搁在桌案上的手指略微收紧了一些。
“当初城破之时,有些微运气好的逃了出来,成为了幸存者。但他们都对银家军恨意入骨。”
姬无恨极低地叹息了一声,说。
“止川,我不知道该如何同你讲。”
这两个本应该无话不谈的好友面对面坐着,银止川几乎能看见自己在姬无恨眼中的倒影。
姬无恨苦笑了一下,说道“你能相信吗,几乎所有人都告诉我,是亲眼看见银家军撤退的。”
“没有人逼迫,没有阴谋,他们一个时辰前还在守城抵抗,一个时辰后,就突然撤走了。”
“你二哥与父亲是最先传令和下令的人。当时许多人都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