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宴道“若有机会,必会为镇国公府雪冤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琉璃箭是什么。”
然而,突然间,银止川毫无征兆开口,问。
沉宴怔住了。
这是一个由姬无恨从沧澜带来的名字,是他查出的“与镇国公不战而退的真相”有关的线索之一。
姬无恨说,这是朝廷派给银止川父亲出征时的武器。但是当镇国公打开铁箱,见到里面的物什时,突然宣布弃城撤退。
银止川曾无数次想过那究竟是什么,什么样的箭能有这样的魔力,叫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将做出丢城弃铠的屈辱之事。
但是后来无论银止川怎样查询,都毫无线索。
“琉璃箭是什么”
银袍少将军的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他目光直直地注视着殿堂上君主,再次问。
“”
沉宴竟静默了。
他眉头蹙起来,低低重复了一遍“琉璃箭”
“是。”
银止川说“陛下不是说为我镇国公府雪冤之心是真的,只待时机么那麼,为表诚意,请陛下起码要先告诉我一些有用的讯息罢”
“当初先帝送给我父亲一同带到前线的琉璃箭,究竟是什么东西”
大殿中,只有两个人的目光在注视着彼此,沉默在二人之间流动。
每一次视线交锋,都像刀剑相碰。
“一盏茶的时间。”
宫殿外,面庞上初显老态的太监将林昆带到一个僻静的偏庭,悄声说。
林昆淡淡的,朝老监欠了欠身,算作道谢
“有劳。”
老监赶忙摆手,白肥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显出谄媚的笑意,一叠声道
“不敢当,不敢当,咱家在宫里,也多亏了李都统照应”
林昆但笑不语,也只微微含着笑,但老太监很快知晓其中的含义,明白自己再不便打扰,告礼后就即刻退了下去。
又过了片刻,偏庭里依然静悄悄的,只有一颗枯树的寂寥影子,在地面上疏朗地描画着。
皎月光辉流泻而下,淋漓尽致地铺在林昆的深青官袍上。
“咕叽。”
然而突然间,一声低哑的布谷鸟的叫声从院门后传来。
林昆一怔,回头。
“咕叽”
又是一声,但比方才响亮了许多,像一个人已经忍不住想引起对方注意的笑意。
林昆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淡声说
“此番过来,只有一盏茶的功夫,若没有人来,我便走了。”
“哎”
登时,从一直半合着的高大院门后,终于走出一个披铠带甲的人影来。他伸手,拦着林昆,侧头,明亮似星辰的眼睛里满是饱含着的笑意,低声说“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且让我瞧瞧,是谁家的公子在此等情郎”
“玫瑰酿笋、流心槐花烧饼、牛骨酥”
庭院的栏杆上,穿着羽林军厚重大氅的年轻首领挨个摆出一个个小油包,小瓶子。
林昆看着李斯年一一将这些东西从大氅里拿出来,一贯冷静自持的脸上也不由得微微抽搐
“你们禁军的氅披,竟能放这么多的东西么”注1
俊朗英气的带刀侍卫点点头,说“是啊。也就这么点用处了。”
想了想,他又补上一句,轻声道“专程给你带的。”
和寻常的宫内禁军不同,这个年轻人穿着的不是猩红色大氅,而是一种纯黑的极其厚重的氅披,披风下的官袍是猞猁纹,腰间挂着锋利而冰凉的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