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城归拧起眉头,抬了下眼皮,手指捻了捻,朝孟安醉道“你就任由别人如此诋毁你”
“在乎别人作甚”孟安醉抛了颗花生米进嘴里,不以为意地笑笑,而后轻飘飘看他一眼,“又不是人人都同你这般,粗衣素面仍贵气天成,有些人穿上锦衣也不和矜贵二字挂边,自然说出的话也只有那样的水平了。”
孟丽姝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展城归低低的笑声响起,她才明白过来孟安醉是在暗讽她。
咬了咬牙,她正欲开口骂句“贱人”解气,然而又想到不能再当着人露出自己的粗鄙,否则这样一来,岂不应了孟安醉那句话
她越想越委屈,将陈氏的祖传杀招学得十分传神,当即嘴巴一扁就要哭出来。
然而刚哼出第一声,哭意便被展城归杀过来的一眼遏止住了。
那一瞬间的战栗让她明白,眼前这位殿下很不待见她。
展城归见她收敛了些,这才问“说吧,孟大人让你来传什么话”
孟丽姝吸了吸鼻子,将这一切变故都怪在了孟安醉身上,愤恨地瞪了她一眼,“还请殿下将此女遣开。”
展城归想也不想就答“我听得的她都听得。”
“可是她”
展城归忽然走近她一步,脸色沉了下去,“要么说,要么滚。”
孟丽姝被他眼中的杀气所震慑,心下一颤,可她又忍不住偷偷抬起头来看他,这样近距离地看,他脸上每一处地方都精致得让人目眩神迷。
她此时才明白,孟安醉方才说的那句贵气天成是什么意思,眼前这位皇孙殿下,当真完美地诠释了这个词。
如此危险,偏偏又这般迷人。
孟安醉将孟丽姝痴迷的反应尽收眼中,摸了摸鼻头,自觉地退开了些。
虽说她与陈氏之可恶,但孟安醉向来当天的仇当天报,先前给她吃的苦头也不少,这笔账暂时便算扯平。
更何况上辈子孟稷被抄家问斩,她倒也想看看,他这辈子会否翻身。
孟丽姝腾出一只手按了按发烫的脸颊,而后摸着小黑狗,细若蚊吟地同展城归道“殿下可知前几日睿王府的王妃来孟府提亲了”
展城归“嗯”了声,往后看一眼,眉头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竟然这般轻易就将他推给别人,还是她讨厌的人。
“睿王妃向我爹爹施压,让我嫁给睿王爷那位庶出子,可听闻那庶子脾气暴躁不好相处,若只是这样也便罢了,爹爹说睿王爷此举是为了拉拢他,可他不愿卷入党派纷争,更不想眼睁睁看着我嫁入火坑,所以才遣我来同皇孙殿下相商。”孟丽姝未察觉展城归的心不在焉,真情实感地说了一大串。
孟安醉在后头听到这话,差点没忍住拍手称快。
刁蛮小姐配暴戾公子,可以,她同意这门亲事
毕竟若拒婚睿王,那么整个孟府很快就会迎来上辈子的结局大好年华草率收场。
其实孟安醉一直不太懂睿王屡屡抛出橄榄枝,孟稷为何始终不应允。
自古以来,所有夺嫡之争中,朝廷官员大多选择一方得以庇护,若不愿站队,那也至少得是三朝元老、圣上亲信之类能震慑众人的身份。像孟稷这般,无背景又不站队,那就是自诩清高的异类,是所有党派最忌讳的那种人。
异类代表着不可控,不可控之人,必杀鸡儆猴。
孟稷若想活命,除了归附其中一方别无他法。
而既然他不想和睿王结这门亲又让女儿前来求助,毫无疑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