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上头,拎了本酒经看,榻边美酒满杯, 头顶绿意萌动, 葡萄藤较刚栽的那会儿已经长大不少。蝉鸣在耳,初听时聒噪,听久了便让人萌生出阵阵睡意。
她眯了会儿眼睛, 将书盖在脸上,眼睛和太阳一下子就被隔离开来。
没过一会儿,孟安醉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给她盖了一层薄毯, 她下意识拂开。
她有内力护体, 再加上天气暖热, 完全用不着。
谁知下一瞬那毯子又盖上来了,这回盖在了她的膝盖上。
孟安醉欲再踢开,一双手却不由分说地按在了她的双腿上。
谁啊
她烦不胜烦, 一把将书扯开,然而刚睁开眼, 巨大阴影便盖了过来, 展城归放大的脸凑在眼前,他皮肤冷白,眼窝深邃,单眼皮的弧度似蜿蜒流水, 在眼尾处拐了弯儿勾起。
果真是令人神夺目眩的少年郎。
许是因着刚睡醒,就连孟安醉也禁不住看得微微怔住,而就在这一瞬间,嘴里便被人不知塞进了什么玩意儿。
孟安醉唇刚动了动,展城归便伸手虚捂住她柔软的嘴唇,连忙道“姐姐别吐啊,尝尝。”
“这什”
话未说完,孟安醉咬了一口,汁水浸出,很快尝出了味道,而后她的脸部表情以诡异的弧度开始扭曲起来。
酸,牙齿都快酸掉了。
酸得人脑子都差点不清醒。
孟安醉整个身子都抖了两抖,她再也忍不住,嘴唇擦过展城归的手掌,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而后低头,地上滚落一颗青绿色的果子。
“酸梅”
“酿酒剩的。”
展城归看似随意握着拳,无名指摩挲在掌心,被她嘴唇碰过的地方又酥又麻,他看着那颗青梅,上面带了一排压印,还沾了些许晶亮的湿润,他收回目光,喉结滚动了一下。
孟安醉扭头嗔他一眼,“剩的你就给我吃”
“当然不是真的给你吃,”展城归轻笑了一下,“怎么样,瞌睡醒了吗”
孟安醉“”
她踢了踢膝盖上的薄毯,不满地说“你都给我盖了这多此一举的玩意儿,干嘛还要弄醒我”
展城归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露天睡,若不盖被子,容易着凉。”
孟安醉不屑道“你当我是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呐”
“是啊。”
“”孟安醉微怔。
展城归以为她没听明白,于是又认认真真地重复道“不论姐姐武功多高,在我心里,都是应当被照顾的小姑娘。”
孟安醉嗤笑,拿眼尾扫他一眼,“真拿我当小姑娘哄了”
展城归没应声,像变戏法儿似的从身后变出了一个矮胖的小陶罐,里头装满了一颗颗瘪暗的酸梅,扑面而来一股浓香的酒味。
孟安醉猛地瞪圆了眼睛,惊讶道“竟是酒梅你何时泡的”
“在你看不见的时候。”展城归捻了一颗酒梅递给她,弯了弯唇道,“这回好吃了吧”
经过烈酒泡过的青梅,去除了部分酸和苦,又添了些许酒和甜,十分符合孟安醉一惯爱好。
更何况有了方才那颗酸到怀疑人生的酸梅做对比,更显得这酒梅尤其美味。
孟安醉立时便抱着那陶罐不撒手了。
展城归见状,抿着唇无声地笑了笑。
还说不是小姑娘,谁信。
阳光从葡萄叶的间隙投射下来,粼粼光斑巴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