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走”
话音未落,两匹马忽然惊声嘶叫起来,撕裂了天地间的寂静无声。
夜风透着突如其来的怒意,吹乱了孟安醉额前细软的碎发,远处传来新的马蹄声,周边的野草在风中被压弯了腰。
孟安醉脸色即刻变了,“有人来了”
她不再犹豫,狠狠一鞭子打在马屁股上,高声喝了句“驾”,疾驰向前。
“安安你给我回来”
眨眼间,一道惊怒的青年音如雷响起,而后一抹身影在树枝间几个跨越,竟比马还快,与风并肩,而那匹骑乘的马也因达不到这样的速度猛地摔在了地上。
健马不停地长嘶,紧接着,那青年就那样硬生生地徒手撑在了猛冲的马头上,而他脚下,则被这力道压下了两个深坑。
顾熹的神情在黑夜里看不清,孟安醉抓着缰绳,脸上止不住的惊诧。
她喃喃出声“怎么是你”
顾熹拦下马,又用绳子将它紧紧拴在树干上,保证它不能轻易挣开后,冷笑着往前,直直逼近孟安醉,“不是我,你还想是谁”
顾熹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拉向自己,两人凑得很近,孟安醉终于看清他的表情,他面如寒霜,整只手都在发颤,不知是气的还是惊的,“亦或者我换个问题,你要逃离的人,是谁”
“与你无关。”
“那与谁有关展氏那个小鬼吗”
孟安醉想抽回手,但钳住她的手却跟铁钳般,让她轻易挣脱不得,她不由恼怒,厉声道“顾熹,我想我上一次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
顾熹闻言,一时竟笑出了声来,“安安,这还是你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孟安醉没应声,只是眉头却渐渐拧了起来。
“你当真不管我了”顾熹声音沙哑,“是我做错什么惹你生气了,还是你对展城归动了恻隐之心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想逃”
这一连串的质问让孟安醉太阳穴隐隐作痛,她知晓多说无益,于是眼泛寒星道“我想走就走,需要哪门子原因我也不知道你是从何得知我今夜要走的,但我不想和你动手,你明白吗”
“我不想明白”
顾熹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短笑几声,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安安,你若能说出让我信服的理由,我便放你走,若你说不出而又执意要走的话,今日便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你以为你的命我便不敢取了么”孟安醉神色淡淡,似是完全不受影响,她凝视着他的眼睛,目光坚毅又决绝,“顾熹,你很清楚,单凭你一个,是拦不住我的。”
话一出口,气氛立时便剑拔弩张起来。
马车里的桑落竹青听着外面的动静,左思右想后,掀开车帘想要劝说两句,然而微弱的月光下,顾熹那冷到刺骨的眼神却将她们生生定在了原地,只听他面无表情道“这是我和她的事,旁人插手,那就是在找死。”
“你敢伤她们试试”
孟安醉心火顿生,像是撕破了脸面似的,浑身上下都透着隐隐杀气。
她手上凝起两分内力,强硬地一根一根掰开了他的手指。
听到这话,顾熹却是笑了,他今晚一直在笑,但那笑又跟往日的温和高深不同,他今晚的笑,总是含着凄楚和嘲讽。
“安安,从前这句话明明都是你护着我时和别人说的,到底是从何时开始,我也成了那个别人还有,你和展城归去闯刑部大牢的时候,我都看见了,短短两月而已,他便到了可以让你以命相救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