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稷面上一红,被他羞辱得几欲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他才明白,原来之前孟府里发生的那些冲突,在展城归这里,从未翻篇。
他怔怔地答“可她看她的样子,她并不想再追究”
“她可以不在意不追究,那也无妨,”展城归整张脸都冷了下来,仿佛结着坚冰,一字一句道,“反正欺辱过她的人,有我帮她记着。”
孟稷不死心,颤着声问“殿下这是要彻底与臣划清界限了”
展城归没有再看他,淡淡道“哪怕孟氏获罪,也将与她无关,可若你想活,那得她说了才算,懂了吗”
说着,他加快步伐,上前追上了孟安醉。
他已言尽于此,至于孟稷能不能领悟,那便不在他的思虑范围了。
孟稷想要自救,只有这一次机会。
他也是。
一路上,不论展城归如何撒娇示弱,孟安醉都没有理会他。
饶是她再蠢,也明白过来展城归同上辈子相比,并非是性情大变了,而是更加懂得隐忍和伪装。
她以为弱小的弟弟,其实是一只披着羊皮的野心勃勃的孤狼。
他的计划无人能知,因为他谁也不信,他将所有人像棋子一般捏在手中,偏生还骗得人心甘情愿为他赴汤蹈火。
她担忧他,关心他,可他却在她毫无所觉的时候,为她筑起了一间牢笼,甚至引导她主动走了进去。
直到此时,她才发现,摆在面前的路好似只剩下唯一的一条。
德元帝御赐的官职,皇宫森严的守备,展城归暴露出来的野心,都让她渐渐无力起来。
莫说是皇宫,就连金陵,她好像都逃不开了。
“姐姐,我知道你气我在皇爷爷面前自作主张,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现在这个情形,就算我有心想送姐姐走,恐怕姐姐也走不了了”
展城归想伸手拉她,却被她狠狠一把甩开了。
他看着空落落的手心,几乎是一瞬间就慌了,不再犹豫,他直接从后头抱住了她的腰,像只八爪鱼般,紧紧缠着,死活不松手。
孟安醉长眉一拧,懊恼道“你给我放开”
“不放。”展城归耍赖道,“除非你听我解释。”
“大庭广众的你也不怕害臊”
“我就是不怕。”
展城归将额头抵在她的颈窝,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不同寻常的关系,他恨不得孟安醉的名字总是和他的捆绑在一起,只和他的捆绑在一起。
越来越多的宫人惊恐地从他们路过的地方跪下来,孟安醉脸颊绯红,只得带了劲儿,恼怒地用手肘朝他腹部一击。
展城归遭了痛,闷哼一声,却仍是没有放手,等那股劲儿缓过来了,沙哑着声,有些无助地恳求道“你听我解释,我就放开。”
他的嗓音像砂纸在耳旁打磨,孟安醉心口一抽,脖颈处裸露在外的肌肤惊起一阵鸡皮疙瘩,她咬着牙,勉强将一涌而上的心软压了下去。
她已经被他骗得够久了,难道此时此刻还要再上一次当吗
孟安醉深吸一口气,平静出声“你放开吧,我听你说,若你再骗我,我就杀了你。”
展城归依言松开了手,而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拉着她行至角落无人处后,笃定道“你不会的。”
孟安醉冷笑,“你大可一试。”
展城归定定看了她半晌,而后笑开,“你舍了离开金陵的绝佳机会跑回来,甚至为了我不顾性命独闯皇宫你以为这些我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