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孟安醉在宫里被展城归保护得警惕性降低了许多,但衣柜翻动这么大的声音,她不至于一点儿也察觉不到。
来人脚步轻盈, 定然也是习武之人, 只是他制造出的响动声实在是太过肆无忌惮,孟安醉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她忍无可忍,还是睁开了眼。
自从展城归被立为皇太孙后, 东宫守备之森严,一只鸟飞过都会被羽林军立刻射杀。
孟安醉不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这种三流刺客还能闯得进来。
来者何人,不言而喻。
她躺在床上, 没有着急起来, 她在等着那人过来, 只要再近点身,她就能先发制人,一招制敌, 教训得他亲娘都不认识。
然而一盏茶的功夫后,那人却仍停在原地, 压根一步都没有再走过。
孟安醉正纳闷, 便听一道裹着惧意,轻轻软软的少年音在黑暗中响起。
“姐姐,你能牵我过去么,我怕黑”
孟安醉“”
起身点上灯后, 望向一手拍着胸脯,一手摸索着伸向前,好似惊魂未定的展城归,孟安醉整张脸比这夜还黑。
“你是怎么进来的”
“自然是走进来的。”
孟安醉抱臂站在床边,凉飕飕地看着他,“我耳朵还没聋呢,这房门就没开过。”
“我又没说走的是大门,谁让你避我如蛇蝎不肯见我,那也怪不得我剑行偏锋,不走寻常路了。”
展城归瞥了那盏碍事的烛台一眼,不情不愿地收回空落落的手,心想方才怎么就没先将它给毁了呢。
这么想着,他十分熟稔地行至床边坐下,粲然一笑,甚至还对孟安醉招了招手,“来啊姐姐,一起坐。”
烛光隐隐,他的面容朦胧而神秘,配着清哑的声线,简直是行走的写意图,暧昧的制造器。
孟安醉磨了磨牙,有种想将他这张无辜的脸撕碎的冲动。
她竟然真的相信了他让她住在隔壁只是因为想节省走动时间而已的鬼话
孟安醉杵在原地,想到先前还为他纠结,愈发觉得可笑,但她面上却不显,尽量语气平静道“你夜探女子寝房,这是在坏我清誉。若是被人发现,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发现不了。”展城归朝她眨了眨眼,“何况正是因为不想坏姐姐清誉,所以我才不走正门,深夜过来的。”
孟安醉冷笑,“你倒还有理了。”
展城归定定望着她,见她真动怒了,收敛起表情,立马乖顺地低下头,巴巴道“好吧我承认,是有那么一点私心之前在酒肆里每日都与你在一块儿,回宫后我却反倒脱不开身去找你,实在是太不习惯了。你住我隔壁多好啊,出门就能见着,我心里也安心许多”
孟安醉本认真听着,但他越说越没个正经,不由得一双美目瞪了过去,冷声道“不怕我将你扔出去,你就继续编。”
展城归摸了摸鼻头,讪讪一笑,他说的明明句句属实。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觉得奇怪起来。
明明这些话他之前也常常同孟安醉说,她从没在意过,只当他没脸没皮逗她开心,可自从前几日后,她就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不论他说什么,但凡是同她亲昵的话,她都认为那全是在骗她。
难道是他不小心露出了什么端倪
亦或者是这段时日他太急切地想将与她的姐弟关系变质,所以吓着她了
展城归紧抿着唇,不敢再刺激她,以免她盛怒之下真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