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展城归撑着脑袋,肆无忌惮地盯着孟安醉瞧,他眼里蒙了一层醉意,眼里仿佛盛满了大海星辰,“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
孟安醉不小心撞进他的目光里,心头一跳,别开眼,平静出声“这是何意”
“要让宁婉血债血偿,其实也并非难事,只不过,”他轻叹口气,眼神里带了些嘲弄,“宁婉若死,睿王怎会善罢甘休世人不明真相,只会在此事上觉得睿王府蒙了冤,而宁婉的死,便会成为他造反最好的契机。朝廷无德,以致战事四起,冤案难申,若他准备得再充分些,只怕还会弄些天降正义的箴言石碑,再加上花钱散播的流言民怨,这是让人不想战也得战了。”
孟安醉倒是未有他想得这般深远,但展钰凝之死的确是再好不过的造反理由,沉吟片刻,她问“可先前你不是期望睿王尽快造反么”
展城归轻笑了声“我说的尽快,可不是指这短短两个月以内。羽林军都未清筛出来,我一旦提前做准备,只怕睿王那头便已知晓了消息,那我必败。我眼下到底有几分实力,想必姐姐是最清楚的了。”
“那你先前为何要应下这事”孟安醉这下是当真不知道他要作何打算了。
“我本来是可以等的。”展城归黯然地垂下眼眸,“可今日发生的事,叫我如何再等下去”他吸了吸鼻子,清哑的声音带了些哽咽“我不想娶那西凉来的公主可皇爷爷已便派过人来传话了,叫我做好准备,过两日出宫与霍卓丝同游,这是不容我拒绝的意思。如今我要拒婚,只剩一条路可走”
他抬起头来,湿润的眼睛定定看着孟安醉,一字一句道“那便是将与睿王的这一战提前,若我赢了,我才能将主动权握在手中。”
孟安醉骤然起身,震惊地瞪大眼“你疯了这太冒险了”
“那又如何”他自嘲一笑,“我说过的,这世上除了你,我谁都不娶,要我娶,除非我死。这法子虽冒险,却并非一成胜的几率也没有,若不能赢下这一仗,那只能说明我命该如此,怨不得谁。何况,”说到这里,他又换上了一副轻松的表情,弯唇道,“到那时你便真的自由了,没人会再百般缠着你了,姐姐你该开心不是吗”
孟安醉被他这疯狂的决定惊得脑中嗡嗡作响,怔怔看着他,喃喃道“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你觉得呢我还有得选择么”展城归惨淡地笑了笑,又灌了一口酒,喉结迅速滚动了两下,烈酒下肚,他的单眼皮向下耷拉着,格外惹人心疼。
“一定还有的,让我想想”孟安醉揉了揉眉心,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更多的却像是一种无助的安慰。
眼下这情形,为陈氏讨个公道反而成了其次,面对德元帝的重重施压,展城归只剩下孤注一掷这一条路可走。
可上辈子都没斗过,这辈子在失了先机之后,他又如何能够斗得过
难道又要让她看着他在这朱红宫墙的风云诡谲下再短命一次
孟安醉不禁问自己,她还做得到吗
展城归不动声色地将孟安醉脸上的复杂神色尽收眼底,他压着心头快要雀跃着跳出来的巨兽,忽然站起身来走向孟安醉,而后双手撑在紫檀木椅的两侧扶手上,微微俯身,红着一双眼,沙哑道“姐姐,你帮帮我好不好算我求你我真的不想娶别人。”
这一声软如绵羊的哀求让孟安醉的胸口仿佛堵了一团棉花,她艰难问道“我能怎么帮你”
看着她风情昳丽的眉眼,看着她为了自己茫然又纠结,还有这双他朝思暮想的红唇,近在迟尺,触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