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个月么,这是有点长。”杨怀昭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但这趟北境总归是要去的,我还等着收拾那群崽子呢,提前去适应适应地形环境也好。若再带些有用的信息回来,待大周休整好了,日后毛遂自荐领兵出征,我也更有底气。”
听了杨怀昭这番话,王文宣却难得沉默了。
他慢慢走向他,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强拉出个笑,半晌,才语气沉重道“我调一批信得过的人跟着你,事不宜迟,明日便出发吧,兄弟,路上小心,好好保重。”
“又不是去送死,”杨怀昭给了他胸口一拳,爽朗笑笑,“弄得怪矫情的,你将人马备好,我也先回去收拾收拾。走了。”
眼见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王文宣已是彻底笑不出来了。
待他回来时,只怕这金陵就要变天了。
皇太孙的大婚定在十月初十,双十喜庆,是个良辰吉日。
定了婚期,纳采问名等“六礼”还与民间一样,待婚约成立以后,便要由东宫将聘礼正式送赠于孟府,而后开始准备大婚的诸多礼制事宜。
按照德元帝的预想,岳蔚薇才是皇太孙正妃的最佳人选,但孟安醉乃户部尚书孟稷之女,孟稷在制衡睿王之事上立了大功,倒也不亚于同威远侯府的联姻。
威远侯府本来对此颇有微词,但不知岳蔚薇何时又开始与宣武将军杨怀昭走得颇近,而展城归话里话外也是重用杨怀昭之意,再加上王文宣对他的栽培,他们便明白过来,日后杨怀昭定也是要分西北三军一杯羹的。
这样一看,倒也算是一门好亲事,是以威远侯府的两位公子便想同杨怀昭接触接触,可帖子还没下,杨怀昭便不知因何故多日离府未归,此事只好暂时被搁置。
另一头,睿王虽还有一个月才能被解禁,但顾熹在朝堂上却可谓混得风生水起,他的能力有目共睹,众大臣也不愿去触德元帝的霉头,于是接连推举之下,很快顾熹又升为了礼部侍郎,连跳几级。
只是这升官也有升官的难处,展城归像是故意膈应他似的,居然将皇太孙大婚之礼全权交予了他来主办。
顾熹心头不虞,在朝上连连推诿,但德元帝有心历练顾熹,予之重任,这场婚礼该是他大展身手的好机会才对,是以顾熹所有的推诿皆被德元帝否了回去。
下了朝,顾熹心头憋着一股气,连装都懒得装了,面上始终蒙着层寒霜,甚至在展城归从奉天殿出来时,不惧以下犯上之险,伸手拦住了他“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展城归理也未理,绕过他便要走,顾熹脸色又黑了几分,他冷声道“殿下若不想臣直接去找安安,便同臣走一趟吧。”
闻言,展城归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东宫就那般好进么”
顾熹笑了笑,眼底却冷若坚冰,他上前两步,附耳道“这天底下就没臣进不了的地方,何况殿下这东宫,不过几个死忠暗卫守着而已,我有何惧”
口气着实狂妄。
但展城归知晓,他并没有夸口,他的轻功天下无双,连孟安醉都要忌惮几分。
想到此,展城归收回目光,微眯起眼,不情不愿地甩袖道“跟孤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行至花石子甬路深处,避开了宫中耳目,李原守在了不远处的路口,不让旁人靠近。
“说罢,”展城归负手站着,神情淡淡,“想找孤说些什么,亦或者还有什么想对她说的,都一并说了,若是祝福之语,孤代为转达也并无不可。”
“你现在得意了。”顾熹看不惯展城归这副倨傲之色,他紧捏了捏拳头,只觉得整颗心仿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