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冷笑一声,接着掷地有声地讽刺道“金陵不愧是帝都金陵,不但不公之事随处可见,这里的官员还走在腐败的最前线。这里不仅是最繁华最鼎盛的,还是最肮脏的。”
他话音刚落,空气静了片刻。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就连孟安醉心尖都被震颤了两分。
他还真敢说啊。
“大胆狂徒”
监官脸色铁青,果然气急败坏,抬手指着他,整个手都在抖,“本官谅你无知,不忍怪罪,没曾想你竟如此出言不逊你既不怕死,那来人,将他给本官一并抓了”
那青年面露不屑,怒吼一声,将围住孟安醉的几名官兵猛地掀翻在地,他高大的身躯将她护在身后,那张圆脸上尽是认真,“一人做事一人当,方才是我揭穿了你们的阴谋,你们要杀要剐,冲我一人来即可这位沉醉酒肆的掌柜是无辜的”
监官气得吹胡子瞪眼,“她无不无辜,可不是你说了算”说罢又一列官兵涌了上来,“听我令,反抗者,杀无赦”
青年见对方动了真格,咬了咬牙,回头低声朝孟安醉道“掌柜的,一会儿你将一切过错都推到我身上。今日之事因我而起,是我没听你的劝连累了你”
“闭嘴”
“啊”青年瞪大眼。
孟安醉抬了抬眼皮,她将方才还未来得及放下的酒坛拿在手上颠了颠,面无表情道“闭嘴,然后让开。”
青年懵住,下意识乖乖侧过身子。
官兵在这时一涌而上,孟安醉唇角噙着冷笑,冷不丁地一脚踹向冲在最前头的那名官兵,正中腹部,身手快且狠。
她不过才使两分力,那官兵的身子便飞起往后排的人砸去,霎时倒了一片。
有风吹来,撩起孟安醉的发,杏花香经微风送进众人鼻尖下,气流涌动,他们都被这风和香迷花了眼,一时之间,天与地都甜得腻人。
等再反应过来时,那个眉目清娆的女子,拿着方才众口称赞的金陵醉,站在了监官面前。
那监官大惊失色,怎么也没想到,区区一个酒肆掌柜武功居然这般高强,顿时惊怒道“大胆刁民,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殴打官兵”
孟安醉一声冷笑,将手中的金陵醉朝着他那颗惹人厌的脑袋一个暴扣,酒坛碎裂,她的声音仿若寒霜,“殴打官兵算什么,殴打狗官才爽呢。”
血很快从监官额头上流了满面,他被砸得头晕脑胀,几乎站不住。
但孟安醉没有给他优雅倒地的机会。
她脚尖竖起,原地扭了扭脚踝,在监官屁滚尿流的神色中,猛地抬起一脚像踢皮球般将他踹上了半空。
监官惨叫一声,翻了个滚儿,背朝地啪的一声摔在地上,肋骨立时咔擦断了两根,他嘴巴里冒着气泡的鲜血泊泊流出,呛得他差点一句话也说不出。
旁边的官兵终于从震动中反应过来,一部分人赶紧跑过去疏散人群,将先前看戏的群众全都赶走了,另一部分人则慌慌张张重新将孟安醉围住,但见识了孟安醉的身手后,这回谁也不敢再上前。
凤阳酒楼的王掌柜瞧见发生这等变数,思忖片刻,趁乱不知不觉弯身退了出去。
孟安醉慢慢走近双目瞪得若铜铃般的监官,她勾着若有若无的笑,居高临下问道“方才大人说谁私酿酒曲呢麻烦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监官浑身上下动弹不得,只得微抬起手来,眼中恨意如毒蛇吐信,“你、你”
他刚开了个头,便被抡过来的拳头打断,孟安醉吹了吹沾上鲜血的手骨节,目光凶狠,冷道“这是说错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