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菀穿着件及膝的刺绣连衣裙,外面罩着一条驼色披肩,温柔中自带一股不容置喙的气势,此刻言笑晏晏的打量她“这是鹿鹿吧”
许鹿尽量敛去自己身上的浮躁之气,力求乖巧礼貌“阿姨好。”
“这双眼睛,长得真漂亮。”江菀不吝夸赞,转头问陈美珍,“多大了”
陈美珍笑着说“二十五岁,这么大人了,还是整天不务正业。”
“俭明比鹿鹿大两岁,一样没什么正形。”江菀也拉出自己孩子溜圈,“论起来,他们俩还算是表兄妹呢。”
陈美珍见过的世面不多,没什么大智慧,但却有着不同于一般市井小民的处事原则,听了这话,只是笑笑,半点不顺杆攀关系。
许鹿也尽责扮演乖巧宝宝,听着她们聊天,侧头看窗外的景。
陡地,一道黑色的车影,嗡一声从窗外的草坪边闪过,由远及近,发动机的轰鸣带着逼人的气势,在客厅里都听得一清二楚。
许鹿吓了一跳,谁啊,在院里还敢开这么快,尤其转弯朝着落地窗逼近的时候,还以为要撞进客厅来。
正在聊天的两人停了交谈,陈美珍往外看,江菀笑着说“说曹操曹操到,应该是我那个不着调的儿子。”
陈美珍顺势提起往事“我还记得俭明小时候,个子高,长得也招人喜欢。”
“现在也是大高个儿,就是未必那么讨喜了。”江菀笑道,转头吩咐人,让把俭明叫到主楼来。
吩咐完,回头说“士诚前两天带着老爷子去瑞士疗养了,昨天听说你们要过来,特意嘱咐我好好招待你们,当年你们帮忙照顾俭明,事后都没来得及道谢。”
陈美珍摆手“都是应该的,况且也是举手之劳,谈不上谢。”
说话间,保姆过来,说俭明到了。
江菀起身,转到客厅旁的玄关。
玄关跟普通人家的客厅差不多大,陆俭明正脱外套,听见脚步声,漫不经心地撩撩眼皮,又垂下“谁来了”
在外人面前,哪怕陆俭明刚才真开着车撞进客来,江菀都不会有重话。
此刻拢着披肩低声教训“在院里开什么快车,给人表演杂技啊”
提起车陆俭明就烦,皱着眉将外套递给保姆。
上午出去时还晴空万里,江菀稀奇“谁惹你了不是说去试新车,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车都花了,还试个屁。
陆俭明冷着脸“不想去了。”
“不去就不去,少摆臭脸。”江菀瞪他,“有客人在,收收你那少爷架子。”
这话不用江菀说,他心里也有数,陆俭明啧了一声“怕我摆架子,你见不就得了,叫我干什么。”
江菀说“今天的客人不一样,是你爸那边的远房亲戚,估计是有事。”
陆俭明低着头卷衬衫袖子,闻言呵了一声,挑眉道“多少年没见那边的亲戚来借钱了。”
不怪他话语里带着三分轻慢。
陆家老爷子是乡下出身,后来混出名堂,也从来不忘记自己的一众亲戚,谁找上门来借钱求办事,没有不招待,不尽量相帮的。
早些年,家里经常有不知道哪门子的亲戚,拖家带口的来,陆俭明对这些倒是无所谓,直到有次来的几个小孩,满屋子瞎翻,把他满世界收集的一柜子车模摔了个稀烂,从那儿以后,陆俭明看哪个亲戚都不顺眼,陆老爷子到底偏疼亲孙子,也很少再让远房亲戚登门了。
“你小点声,”江菀说,“今天来的是你爸的一个表弟妹,你记得小时候跟我们一起回乡祭祖,我们临时有急事要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