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造型中式古朴的灯吊在半空,将阳台晕亮。
藤蔓架下,有人背对他坐在纯色的软椅上,手边放着一壶茶,笔记本的幽光映在男人身上。
他站在原地静默地看着那个背影,可能只过了很短的时间、也可能过了很久,才收回视线,启步离开。
像是听到脚步声,纪九韶回头,客厅走廊空荡荡的,没人。
他将电脑搁到一旁,起身进屋。
“咔哒”前方传来锁芯弹动的声响,他越过客厅看去,玄关少了一双鞋。
“笃笃笃。”
“江叔叔你还有什么”听到门响的纪小希以为江叔叔又来了,扭头看见来人顿了一下,“是二叔啊。”
纪九韶走近,“江叔叔来过”
纪小希重重地点头,“嗯啊”然后得意地举起手里的借条,“二叔你看我写的借条”
“两百八十七块五角。”纪九韶辨认出角落收借人的署名,满意地颔首“不错。”
“嘿嘿。”得到夸奖的纪小希笑弯了眼睛,将借条珍而重之地折起来,又一抬眼,睹见“伤痕累累”的二叔,奇怪问“二叔你的嘴巴怎么肿啦”
“咬到了。”几个字轻巧带过,纪九韶将干净的衬衫袖子放下来,不着痕迹地遮住手腕上的血痕,“写完作业早点睡觉,我出去一趟。”
“我有创可贴刚才我给江叔叔贴了,不过嘴巴上好像不能贴诶。”
纪小希放弃地将创可贴摆回去,但还是不依不饶地盯着自家二叔的嘴角,眼里闪烁着疑惑,“二叔一点都不小心,我都没有咬到过自己的嘴巴咬得好狠啊,不止肿起来还破了。”
“是挺狠。”纪九韶伸手将小孩的头扭回书本方向。
小孩子想的少,但成年人不一样。
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他要顶着破掉的嘴唇出现在员工跟合作对象面前。
视线落在那张借条上,纪九韶抬手揉按额角,被指甲掐入的手腕还在隐隐发痛。
要额外应付的麻烦越来越多了。
江弈打车回到江家住宅已经是深夜,不出意外地江爹逮到,迎来一顿恨其不争的怒骂。
等沈老妈子搀着气血冲头的江爹回屋休息,他才能回到屋里处理麻烦事。
有纪九韶的恐吓言论在前,今晚注定不能安稳。
江弈打开电脑,着手联系s市的魅金总部。
魅金跟大多数夜场一样游走在灰色地带,对于它所的服务,业内心照不宣,但有时火做靠山,一般人都动不了它。
夜场里的黑料大同小异,特点是多但不致命。
黄赌毒中,最致命的无非是“毒”这一项,虽然时火明令禁止在魅金交易这玩意,但指不定会有人私底下交易。
难道是纪九韶抓住了有人私下在魅金贩卖毒品的证据
一般来讲,只有沾毒这一点爆出来是无法洗掉的。
如果是自己要污一个俱乐部,也会从这点下手。
江弈越想越觉得可能,匆忙联系管理层,连夜对俱乐部进行地毯式排查。
只要在纪九韶爆出黑料之前,主动向当地警局举报,兴许还有翻身的机会。
魅金开始如火如荼地排查的同时,江弈总算跟远在a国的金总通上电话。
不出意外的,金总询问他纪九韶突然对魅金出手的原因,江弈含糊着推出一个得罪了纪九韶的替罪羊,暂时敷衍过去。
他当然知道金老大没那么好忽悠,之后必定会细查,不过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