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廷下车时,看见满是烟火气的街道,不自觉地微微翘起了嘴角。
萧玦熟门熟路地领着贺兰廷上二楼雅间,衣袂扬动间,他忽然惊觉贺兰廷的腰间挂上了他那枚如意玉佩。
“兰廷,你”萧玦喜不自胜。
贺兰廷瞥了他一眼,神情寡淡,“怎么”
萧玦嘿嘿傻笑,道“你挂上了我的玉佩,我挂上了你的玉佩。咱俩以后,就一直这样挂着,好不好”
贺兰廷静默,没有什么是能够一直下去的。娘亲也曾说会一直、一直陪着他,可是眨眼间,娘亲就死在了他的面前。
萧玦见贺兰廷不语,便道“兰廷,不好吗”
贺兰廷凝视了萧玦片刻,却终究还是应了声“好。”
萧玦登时露出笑意,道“那就说好了,一辈子不许摘。”
贺兰廷低低“嗯”了一声。
萧玦高兴坏了,盯着贺兰廷的脸,移不开目光。
贺兰廷有些不自在,端起小二方才送上来的茶水,以掩饰住自己心中的异样。
楼下,说书先生登场,开始说书,抑扬顿挫,确实讲得精彩。
贺兰廷听得有趣儿,嘴角的笑意渐深。
萧玦趴在窗几上往下望,他半蹲着,像只小猫似的。他偶尔回头与贺兰廷说两句话,眼底流光溢彩。
贺兰廷望着他如此模样,心头不自觉地软了软。
“兰廷,这一处你可还喜欢喜欢的话,往后我多带你来。”萧玦含笑道。
贺兰廷微点点头,“不错。”
萧玦道“这说书先生每三日会讲一场,咱们便每三日来一次,好不好”
贺兰廷是从来不曾与人承诺过什么的,可是面对萧玦,他还是很清晰地听见自己说了一句“好。”
承诺,说得简单,做着很难的。
贺兰廷垂一垂眼睑,为自己的冲动有一丝懊恼,他这一日,已经承诺萧玦两件事了。
萧玦却不知他心绪如何,只是高高兴兴地道“兰廷可有什么偏好,我叫楼里的小二帮你备好。”
贺兰廷道“没什么偏好,都可以。”
他自小便知,太执着,就难过。
两人在城南戏班子呆了一早上,直到午时,燕王府的下人来请。
“三殿下,齐太傅在王府里等您。”
萧玦含笑的嘴角微微一滞,像个调皮的小孩做坏事被大人逮到,他面上浮过一丝尴尬,“呵我,我忘了去崇文馆听学了。”
其实根本不是忘了,而是从来没放在心上,一个月他能有一半的日子去崇文馆听学便就是好的。
萧玦挠了挠头,道“那个兰廷,我得先回王府去了。你,要不要与我一同回去”
贺兰廷站起来,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笑意,“同你一道去吧,正好见见先生。”
作为萧玦的伴读,自然也要见过先生,何况这一日,萧玦是为了带他出来玩才没去崇文馆。
是骂是罚,他都不能够不讲义气。
两人下了楼,即将要上马车时,贺兰廷却忽然觉得不知何处似乎投来一个不善的目光。
他回头瞧了瞧,却不见有任何一丝异样。
“兰廷,怎么了”
贺兰廷回过神,摇摇头,道“没什么,走吧。”
燕王府内。
“燕王殿下呢”太傅齐仁寒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