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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获麟意谁知(修)(2/4)
味,差点呛着。他偏头去望鹤仙儿,这人却已饮完第五杯。魏殳将酒盏搁在琴桌上,容色平静,侧身望向窗外的飞雪,似乎早就对这种烈而冲的酒习以为常。
    “云中行伍常备这样的酒,拿土罐子装,用大海碗喝。对一弯如钩皓月,俯仰之间,是长河大漠,宇宙无极。西风拂面,干而冷,带着大漠的狂沙。耳畔埙声渺渺,如此豪情侠气,岂不快哉。”
    酒楼外,白雪簌簌纷飞。江南的雪带着点南国特有的温情小意,缠缠绵绵,衬得那大漠的风沙是那样遥远,就像父亲的埙一样,从来只在梦中;偶然夜半惊起,耳畔的埙声与风声,便再也无迹可寻。
    可笑他风华正茂,却只能空怀才学抱负,坐在江南的暖阁里,静静看雪。
    魏殳敛下眸子,心里微微泛苦。他替二人满上酒杯,低声道“八百里风不是文人爱饮的酒。父亲说过,此酒能识真英雄。可惜我当不起这两个字。”
    英雄酒盛在白釉杯,清澈如醴泉一样,无端少了几分豁达与豪情,添了几分文雅秀意。可正是这样的酒,在伤药匮乏的行伍中,成了清创化淤的疗伤圣物,救下千万士卒的性命。
    温恪似有所感,借着那点微醺的酒意,很唐突地按住魏殳的手,轻轻捏了一下,无声地宽慰他。
    温恪早就知道,他的鹤仙子秀骨清相,可那病气缠绵的躯壳里,分明藏着一只踏雪而来的海东青。
    所谓美人皮相英雄骨,不外乎是。
    常言道,花看半开,饮酒微醺。温恪支着下巴,朦胧的醉眼里,魏殳容色如常,将斟满酒的白釉杯推还给他。
    炭炉暖融融的,小小的雅舍里,只有他二人箕踞团坐,静静对饮。
    酒过三巡,魏殳像是觉得热,便随手将斗篷的襟带扯开一些。温恪眨了一下眼,盯着那人骨节分明的手,余光却忍不住往他领子里瞧。
    绯红的金丝斗篷,雪色的狐毛围领,衬着魏殳玉色的颈项;那线条修长而优雅,拐过一道令人心折的曲线,没入烟青色的领子中。
    鹤仙儿的衣领束得纹丝不乱,温恪有些失望地直起身。那件大红金线斗篷披在魏殳身上,背后绣着一匹赤金色的火麒麟,神威凛凛,宝光灿灿,正是官家赐下的旧物。
    倘若世间有什么东西能引得豪杰争相竞逐,甚至弃江山于不顾,那便是美人,宝剑与烈酒。
    魏殳一人,便占齐了三样。
    雅舍的炭火未免太旺了些,在那人湛若秋水的目光中,温恪竟感到一阵莫名的悸动。心跳得很快,他匆匆低下头,不敢再看。
    温小郎君向来不喜欢这样难以左右的情感。他决意先发制人,借着微薄的酒意,假作一副神色自若的模样,将魏殳手里的白釉杯收走,哑声道
    “这酒太烈,多饮伤身。澡雪,我没收了。”
    “八百里风驱寒暖胃,有什么不能喝。”
    “哥哥今日的药喝了么”
    魏殳被他问住,不答话了。温小郎君年岁渐长,也越来越爱管着他,真不知他二人究竟谁才是哥哥。
    温恪冷哼一声,将琴桌上的竹壶也一并收走,系在自己腰间,打了一个很复杂的绳结。
    他看着魏殳蹙眉不语的模样,忽然心里一动,反将一军,很坏地笑了“澡雪若是想要,就来我身上取吧。”
    温恪话语中戏弄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系酒壶的位置挑得很刁钻,竹壶耳上的麻线与腰封上的淄绸锦带勾缠在一起,打的又是反结。旁人若想取下,只能俯身相就,将小郎君腰间那繁复的深衣大带拆开才行,实在有失斯文体面。
    温恪似乎吃定了魏殳为人疏离冷淡,彬彬有礼,绝无可能做出这般狎昵的举动,不禁有些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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