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槐树村村长急得嘴上冒泡的时候,隔壁槐花村却一展愁眉,甚至家家户户都煮起了许久不曾吃过的阳河河鱼肉。
村长拎了去年年初腌到现在的半条猪后腿去槐花村取经,才知道几个村子外不足百里的地方,突然新盖了一座河神庙,里边有个巫师,正是他指点了槐花村,才换来一场雨,还有百斤鲜鱼。
村长起初不信,直到看见了槐花村家家户户吊在屋檐下的鱼干,还有地里沉甸甸的谷穗。
他回村后,召集族老开了一次会。
筹了银钱,去那河神庙中问询巫师。
回来后就有了要给河神送新娘的事情。
顾含娇是他们村年纪适合的姑娘里,长得最好看的那个。
她懵懵懂懂地就被打扮好,送上了木筏。
顾含娇起初还不知道自己的娘亲为何会为了这件事,破天荒地跟父亲打了一架,还被关在了地窖里,村人送嫁的时候都没能出来。
当她被湍急的河水从竹筏上打下来,一口口倒灌着,再也呼吸不了的时候,顾含娇才明白了娘亲为何暴怒。
“我从未听过这种害人性命的法子怕不是哪里来的山野鬼怪,诓骗咱们”
顾含娇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耳朵里娘亲尖厉的叫喊声不断回响。
她说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脸上还留着对死生一线的后怕。
她是家中三女,头上两个姐姐,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大姐姐因为难产死了,二姐姐刚刚出嫁,两个妹妹是比她小三岁的双胎,最后的小弟弟才刚刚四岁。
家中祖父母看重唯一的独苗苗,村长说只要他家献出顾含娇,就给自家小孙女和顾含娇的弟弟定亲时,全家人只有她娘拼命反对。
顾含娇伏在碧宴怀里哭得喘不上气。
于归早就听得柳眉倒竖,说“我这次非得看看是个什么妖魔鬼怪,做的出谋害无辜女儿的性命这种破事不可”
把它揪出来上足九天的电刑才能消气
莫与争的椅子慢慢摇着,回过身小闺女已经气成河豚“先吃了东西,再去收拾它也不迟。”
话音刚落,已经有惠阳楼中的侍者端着炮制好了的金鲤,鱼贯而入。
他们个个穿了一身浅碧,低眉顺眼不言不语不乱瞄,井然有序地将菜肴依次摆放在六楼大厅中间的一排桌子上。
六国国民现如今都习惯分餐而食,几张桌子上,各色鱼肉都摆了一种。
碧宴小声安慰顾含娇,哄得她止住哭声,又热络地迎她入席,等顾含娇回过神来想要推辞时,跟前已经摆好了一碗浓白的鱼汤。
莫与争慢悠悠地在主位上坐下,下首的三个姑娘
顾含娇埋头喝鱼汤,泪珠又滚进碗里;坐在旁边的于归夹了一片鱼生在口中恶狠狠地拿后槽牙磨它;碧宴凑近顾含娇旁边又开始安慰她了,像个知心的大姐姐。
旁人的喜乐影响不了莫与争吃鱼的心情,他夹一筷子片得很薄,白水晶一样剔透的鱼生,蘸上蘸料送入口中,满嘴鲜香。
桌上的鱼多数是煮的,鱼汤鱼丸鱼肉糜,还有两道炙烤,两道生鲜。
莫与争盘算着走的时候捞几条回家去,试试煎炸或者清蒸红烧。
他一家子的专供厨师温兰泽早就不做了,厨房已经几百年没见明火。
莫与争夹着一个雪白弹滑的鱼肉丸子,忽然感到脚下的惠阳楼轻轻震了几下。
“发生什么事了”于归疑惑地看向楼外。
惠阳楼外一片巨大的阴影掠过,还有无数人的惊叫。
某种浓稠的液体从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