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蔡修尖叫着,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双腿发虚几乎没发行走,他本能的蹭到莫与争身旁抱住了“萧拾”的一条腿。
蔡修浑身不住地颤抖,抬手指向桌子底下“萧、小、小叔、桌子、底、底下有有有有鬼”
他才说完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哼”
一转头发现红椒的双眼已经变成了赤金竖瞳,满含敌意地看着自己。
莫与争安抚地拍拍蔡修后背,单手扶着他坐回椅子上。
此时桌子底下蹲着的小鬼爬出来,抱怨道“这位公子太不讲理,小的只是在此处躲个懒睡一觉,生生被您一嗓子喊得,三魂七魄都要散了。”
他浑身青黑,只有蔡修腿肚子高,乌黑的唇边两颗惨白长牙突出来,肚子滚圆,四肢却细如干柴。
小鬼不停地拍打自己的胸口,不停地念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旁边有个长着三瓣嘴的兔子精踹了他一脚“你早死了,哪里还能再死一次,快去后边帮忙干活”
兔子精和小鬼都是这店里的“员工”,手上也沾过妖精人族的血,但莫与争不爱在乎这个,他只是随手收拾了几个身上罪业深重的家伙,再很友好地对掌柜表示,自己要借他的地方办件事情。
这酒家的掌柜是只老鼠成精,他见了莫与争收拾其他妖怪那干脆利落又凶狠得不行的手段,哪里还敢有异议
忙不迭地收拾走了地上墙上碎成一滩的妖精血肉,再给莫与争三人上了人族能吃的酒菜,就带着在自己手下办事的小妖小鬼们躲到后边再不敢出声了。
此时柜台上坐着的是一只老鳖精,他跑得比其他妖怪慢,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堂里客人已经跑光,同僚们也都躲到了后边,掌柜老鼠精还不停地对着自己使眼色,要自己乖巧待着
鳖鳖心里苦,但是鳖鳖不敢说。
老鳖坐如针扎似的,不时挪挪屁股伸头往外看,期待能有个什么东西进来,好让自己说上几句话,解开这窘境。
他心里的祈祷有了成效。
朱铄的大管家带着两个小厮,抬头挺胸昂首阔步地走进酒家。
“咳咳”管家故意咳了两声。
老鳖精双眼一亮,殷勤地凑上去“几位客官可是要住店”他习惯性地打量这几人身上长了多少肉,旁边那两个太受,不如中间这个肥肉解馋。
想着想着,老鳖精突然后背一寒。
才想起来如今店中还坐着一尊煞神,那几个被拍得连渣都不剩的妖精,就是把他当成了普通人人族,扬言要沾醋生吃了,才被一巴掌拍成了肉饼,连魂魄都没能逃走。
他唯唯诺诺地收回视线“楼上还有四五间客房,后边有能安置车马的院子,只要,只要五钱银子一个晚上,客官您看”
老鳖精不知道人世的价格,毕竟从前进了这家店的人族可都是拿自己当住宿费的。
管家听了他的报价,心里一喜,给两个小厮打了眼色,要他们拿一间房间五两银子的价格回去报给朱铄,还要加上车马的安置钱,又能小赚一笔。
他心里小算盘打得美滋滋。
却不知道酒家中唯一的一桌客人正在观察着他。
桌上的酒碗盛满,酒面上却浮出来这个管家从前长着平阳县令官威做过的许多黑心事。
这管家欺男霸女倒卖人口不说,还放印子钱,若是看上了好人家的姑娘,便故意罗织罪名抓人入狱,再让家人给他们缴赎罪银子才肯放人。
他往往都会狮子大开口,直接要个人家出不起的价格,再故作好人地放印子钱给人家,等到了后头还不上钱,便还换了一张面孔,拿着借据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