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有丫鬟进来禀报,说是二姑太太到了,梅慎斋连忙领着杜静怡出去相迎,梅盛楠也趁机退了下来。
宾客已经来齐,离开席的时辰还早,长辈们留在杜老太太处说话,姑娘们由杜静怡领着,来到了后头的花厅。
六户人家,除了杜家只杜静怡一位姑娘外,光梅家就有五位姑娘,其他家也不遑多让,二十来位姑娘,加上各自的丫鬟婆子,不大的花厅被塞的满满当当的,杜静怡见状,忙按照年龄将大家分开,年纪大的到里屋去下棋或者玩叶子牌,年纪小的则留在厅里,寻了几个九连环过来,让她们解九连环玩。
梅盛楠不耐烦跟帮小孩子玩,就抬脚进了里屋,准备看人打叶子牌,头一次出门的梅静娴不敢独自在外头待着,也跟了进来。
里屋其实有两间,中间用屏风隔开,外头一间坐着几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下人们正在摆棋盘,显是准备下棋,梅盛楠见状没做停留,径直进了最里头一间。
杜静怡也在这里头,见梅盛楠进来,忙上来拉了她的手,笑问道“楠妹妹怎么进来了来看姐姐们玩叶子牌”
梅盛楠显然是不会回答的,跟在她后头的梅静娴弱弱道“四妹妹喜欢跟姐姐们玩。”
梅静娴以己度人,自己都嫌弃那些小姑娘幼稚,四妹妹这种有大智慧的,想必也是如此想的。
萧家的一位叫做萧淑芸的姑娘听了这话,冷笑道“谁要跟傻子玩,万一她发起疯来,打人怎么办怡妹妹你赶紧把人弄出去。”
坐她对家的一个叫廖子仪的姑娘拉了下她的胳膊,冲杜静娴努努嘴,提醒她道“别乱说,人家庶姐在呢,仔细回去告你一状。”
萧淑芸瞪了梅静娴一眼,不以为意道“告呗,看以后谁还敢跟个动辄就跟大人告状的小庶女玩。”
若换作别的庶女,尤其是对嫡女有敌意的,听了这话,定然默不作声,假装没听到这番机锋,然而梅静娴可不是寻常人儿,人家可是看不过不下五十本话本子,满脑子都是阴谋诡计的,正愁无处可使呢,偏有人送上门来,她当即就嘴巴一扁,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边哭边抑扬顿挫的控诉“这位姑娘不知道怎么称呼,看年龄似乎比我们都大,不过就算知道怎么称呼,我也是不会叫你的,这样不明事理的姑娘,担不起我一声姐姐。我母亲都说了四妹妹是晓事晚暂时不会说话,这位姑娘却一口一个傻子,还污蔑四妹妹打人,也就我们四妹妹脾气好,不与你计较,若换作旁人,只怕冲上去就给你一顿嘴巴子了,毕竟你都说别个是会打人的傻子了,不打你一顿,岂不对不起你这番话”
梅静娴这番话说的真是太合梅盛楠心意了,若不是怕搅合了杜家的宴席,叫沈氏难做,她真就冲上去给丫几个嘴巴子,看丫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
萧淑芸没料到梅静娴说哭就哭,她是个欺硬怕软的性子,别个跳出来与她吵闹,她必不会退让,偏对方哭哭啼啼的,她就强硬不起来了,弱弱道“外头都说她是傻子,我也就跟着这么说了是我说错了,你别哭了,以后我再也不说了还不成”
“呃”梅静娴已经在肚子里想好了一连串念唱俱佳的苦情戏,孰料对方辩都不辩一句,就干脆利落的道歉了,惊的她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廖子仪也帮着劝“是呀,芸姐姐已经认错了,这位妹妹就别哭了,仔细哭花了脸,叫人看了笑话。”
人家一个嫡女,好声好气的冲自个这个庶女道歉,若再不依不饶的话,难保不会被人说心胸狭窄,于是梅静娴就顺杆下来了,拿帕子擦干净眼泪,冲萧淑芸露露出个灿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