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对这位幼弟极为爱惜,虽不是一母同胞,平阳王的生母亦身份卑微,却如手足同胞一般。玄凌笑道“如今老九年纪也大了,不只想出去走一走,也该娶位王妃静静心了。”
平阳王略为腼腆,脸色微红,忙道“臣弟只是和六哥心思一样,必要求一位心爱之人才好。”
玄凌不觉拊掌大笑,指着玄清道“瞧你带的坏样子,连着老九也不肯娶亲了。”
玄清微微一笑,“大周有皇兄的枝繁叶茂就好,臣弟们也好偷些闲。”他说着又举杯敬向上方,道“臣弟恭祝皇兄子嗣昌盛、洪福齐天。”
众人亦举杯同饮,饮罢,玄凌忽执了甄嬛的手朗声道“自从莞贵妃入宫以来,宫中儿哭不断,如今徐婕妤与刘婕妤亦有身孕,莞贵妃当居首功。”
语罢,只见昌贵嫔换了一身樱桃红的宫装再度盛装入席,闻言笑容寡淡了几分,皇后也不无尴尬。此刻皇后健在,玄凌这样夸赞甄嬛其实是很不留情面的,不过宫里吹什么风外面哪有不知道的,所以都奉承着。
玄清面色一僵,舒然道“莞贵妃贤德淑惠,皇兄自然挂怀于心。在臣弟看来,九弟还是个半大孩子的心思呢,待大一些,不必皇兄说,自己就领了人过来了。”
玄凌对皇后的神情恍若未觉,兀自抚掌大笑道“如今老六嘴也坏了。”又向平阳王道“别听老六的,来年若要选秀,朕一定好好给你物色,即便不是正妃也要搁几房妾侍或者侧妃在,别太失了规矩。”
平阳王忙道“皇兄笑话臣弟了,臣弟不敢让皇兄这样费心。”
玄凌待要再说,一直静默听着的甄嬛忽然想起玄汾和玉娆,不禁沉了心,因笑向玄凌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皇上一头热心着,或许九王已有了心上人也未知。”以嫂嫂的立场说这些话的甄嬛总是端庄的,笑不露齿,大方得体,如一棵笔直通透的芝兰玉树。
玄凌微微含笑,道“嬛嬛说得很在理。朕也是操心太过了,不是冤家不聚头,朕只看他那一日呢。”说罢,众人都笑了起来,平阳王直羞得面红耳赤。
平阳王玄汾如今二十二岁,先皇诸子中最幼。其生母恩嫔出身寒微,容貌既逊,性子也极沉默温顺,先皇不过一时临幸怀上了子嗣被册为宫嫔。然而先皇子嗣不少,是以终隆庆一朝她也不过是在嫔位,直到先皇薨逝后才按祖制进为顺陈太妃。因着顺陈太妃的出身,玄汾自幼便由早年丧子的庄和德太妃抚养长大。顺陈太妃出身既低,庄和德太妃也不得宠,宫中势利,难免有几分看低这位小王爷的意思。是而玄汾虽然年轻,眼角眉梢却颇有自强自傲的坚毅之气。
说起来,他这样的脾气秉性与玉娆倒是极为相配的。只是玉娆现在没有机会进宫,甄嬛也担心她被玄凌惦记了去,总要慢慢筹谋才好。
“皇上只关心着两位皇弟,也该着紧着自己的事才是。”一旁忽传来皇后和善的声音,她今晚一直如摆设一般,虽然身份最尊,却一整晚端坐不语。此刻她端正容色,浅笑盈盈,微笑着向昌贵嫔身边递了一眼。
循着她的目光望去,盛装的昌贵嫔身侧站着她的四位侍女,伺候着添酒添菜。除了赤芍一袭橘红衣衫格外出挑,旁人都是一色的月蓝宫女装束。
皇后微微而笑,云髻上硕大的金凤出云点金滚玉步摇上明珠乱颤,闪耀出灼灼的耀目光华。昌贵嫔眸底一寒,锐利的眼刀已经剁在了赤芍身上。
“不是臣妾要笑话,皇上一晚上的眼风都不知道落在哪里了。昌贵嫔知情识礼,想必出来的人也是极好的,若不然皇上也不会青眼有加。既然今天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