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几乎不能相信,惊喜道“卫临,你说的可是真的”
卫临道“臣资历虽浅,这几分把握还是有的。只是回禀皇上,贵妃娘娘身子虚弱,万不可操劳过度,还请静心保养。”
太后含笑道“卫太医是温太医的徒弟,断断不会有错。哀家就把莞贵妃和她腹中孩儿全部交托于你了。”
卫临道“臣必定尽心竭力。”
太后看看甄嬛,不禁嗔道“你也不是第一次做母妃了,怎么连自己有了身孕也不晓得,幸而是在哀家这里发现了。”
甄嬛自己也是惊讶不已,越发低首,下颌几乎能碰到领口上的鸢尾花,轻轻道“是臣妾疏忽了。孩子月份小,臣妾也无甚反应,便只当冬日懒怠了。”
太后的笑容和善而滋润,“到底没出什么差错,便是好事了。”
玄凌欢喜地搓着手,仿佛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眼中尽是熠熠的光彩,流耀若虹霓的辉色,话语在喜不自胜中雀跃而出,“嬛嬛,这是我们的第五个孩子了,燕宜和令娴刚刚生下孩子,你就又有了孩子,朕要昭告天下,普天同庆”
甄嬛忙盈盈跪下,恳切道“皇上因贞贵嫔与慎贵嫔之事昭告天下也罢,只臣妾腹中胎儿不足两月,且未知男女,怎敢得昭告天下之幸,引万民欢动如此荣宠,臣妾万万不敢承受。”
如此一番婉辞,玄凌沉吟不语,他方才大多是喜出望外而失言,如今醒过神来也就罢了。甄嬛眼角的余光瞥见太后颇有赞许之色,心下愈加安稳,续道“臣妾并非初次有孕,并不在乎这些,更不想因一己之事再多生事端。臣妾只想好好安胎静养,免受来往恭贺之扰,还请皇上、太后成全。”
甄嬛是四子之母,如今又有孕,这其中多少凶险隐忧俱在话语中婉转道出,太后是何等人物,如何不知,只道“昭告天下对莞贵妃安胎也无益处,贞贵嫔与慎贵嫔那里皇上多多赏赐安抚即可,昭告天下之事倒也不必了。”
玄凌神思一转,只得遵从母命,笑道“母后与莞贵妃都如此说,儿子自然没有异议。燕宜与令娴都不是在乎虚名之人,朕回头重重赏赐她们就是。”
如此融洽和谐,连玄凌眼中那淡淡的阴翳也减了不少。
只是偶一低眉,床榻边一点白色粉末映入眼帘。甄嬛看太后脸色白皙仿佛年轻了数岁,心内隐隐有个不安的念头在叫嚣。于是趁着饮甜汤的功夫,长长的水袖掩着将那点粉末拈入手心。
甄嬛又一次有孕的消息一日之内传遍了紫奥城,眉庄等人且不必说,大大小小的妃嫔们都挤破了头一样到柔仪殿送礼,皇后也一日三次派剪秋来打探,生怕玄凌不知道她的贤良淑德。
甄嬛愈发不耐烦,只好称睡眠不安推脱了除眉庄外所有人的拜访,然后在某一日的空闲里招来了卫临。彼时正是人间四月天,惠风和畅,庭院中的杜鹃逞着劲儿地热烈盛放,仿佛要拼尽全力释放香气留住一点属于自己的季节。温润的阳光从花枝的空隙间投射稀疏的光斑,透过长窗的冰绡窗纱落在地上成了淡淡的写意水墨。
甄嬛手上绣着一幅“貂蝉拜月”的刺绣,小小的绷架使整块布匹绷得饱满而紧张,绣花针穿透绣件时都能听到轻微的“嗤”声。
沐黛小心翼翼地奉上了小圆钵盛着的白色粉末,甄嬛头也不抬,淡淡道“本宫招你来是要问一问这东西的来历,卫太医是知晓轻重的人。”
卫临精明一向胜过温实初,这些事甄嬛都会倚仗他,只见他凑近鼻尖轻轻嗅了嗅,眉头越皱越紧,又用手指捻开一点粉末,沾上一点清水再用舌尖舔了舔。
忽然,他似乎意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