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夜晚还是一如既往的寂静、安宁啊
小门小院的贾府内,彩云在主卧旁边的暖阁内就这晕染的烛火做着针线,浅青色的布匹上绣了好多象征吉祥的繁杂纹样,说不上有多精致,但却格外的费劲和费心思。彩云拿手的绣品从来都是只能绣着姑娘家身上的花鸟,对于男子的衣服她实在是不拿手,但却也要一试,谁让绣品最能体现心意呢
彩云想要讨好贾环,讨好她现在唯一有可能抓住的金色稻草。
主卧内,贾环随意的着了一件秋香色的柔软中衣,身姿慵懒的倚在软榻上,手中难得的拿了一本名为寻芳阁闲书,讲的是些奇奇怪怪的鬼怪杂谈,写的颇为诡诞,却也值得一读。
烛火晕染中,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的翻开寻芳阁的最后一页,纤长的睫毛遮住了微垂的眉眼让人根本不知道这眉眼之中是喜是悲、是怒是嗔。
“爷,已经子时了。要睡了吗还是让奴再添些热茶来”彩云轻柔的声音伴着低沉的夜风和挂帘掀动的声音出来,话语之中满是隐含的关切以及明显的倦意。做了近一夜极费眼力和精神的针线活,彩云自然是累了。
“我这里不用你,你睡便是。”贾环轻轻放下手中的闲书,语气轻缓的说到,“明日晚些叫我。大概在辰时沈公子会来,你直接让他进来便是。”白皙的面容之上带着些许的倦意,但眉眼末梢却带了些许的急不可待,而眼中的锐利和锋芒倒是难得未经掩饰的显露了出来,或许是因为此时无人能看见吧
贾环其实从来都是自带锋芒的,他身上有着属于文人的风骨和傲然,觉得他也可以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也可以在后世留下一段美谈,供人评说。他也有着属于小市民的市侩和计较,喜好优渥的环境、渴求站在高处。但在贾环身上更多的却是一种带着浓浓自卑的自信,相信自己乃是一把还未开刃的宝刀、一匹依旧年轻力壮的良驹、一只还在成长的鲲鹏,只需一个机会便可以遇见一位慧眼识精的王者和伯乐,只需一个清风接力便可以抟扶摇而上九万里。
而今水泽似乎便成了那似乎是难以替换的王者、伯乐和那一缕清风。
但往日,纵使贾环一人独处都藏得好好的锋芒,为何今日会露了出来呢以及那眉眼末梢的急不可待又是因为什么呢
这恐怕还要从今日贾环应沈宇之约到珍味阁走了一遭说起。
今日,沈宇约着贾环一同去十里外的京郊打猎,说是准备打些狐狸兔子回来,留着冬天好用,实则不过是邀上一帮子狐朋狗友去京郊那里春游罢了但沈宇偏生嫌弃春游、踏春一词不好听、不够豪迈像是姑娘家做的事,所以便假借打猎之名做春游的事情。
于是贾环便和沈宇、以及其他好友一起骑着马悠悠闲闲的欣赏起京郊春时的景色。青草茂盛,零星点缀着些许蓝紫色的花朵,乃是京郊分外普通的兰草花,春时随处可见。树木皆都露出细嫩的芽儿来,远远一看迎春和连翘长大了一般,皆是嫩黄色的“花朵”。忽而有风出来,细嫩的草不堪重负的向一边倒去,带着满满的清新气息和略有些刺鼻的花朵的香气,闻着令人只觉得分外的舒畅。
在此时信马而来,伴着些许眉目俊朗。衣着华丽的轻狂少年,倒是真的称得上是鲜衣怒马。
于是沈宇便沉浸在这种鲜衣怒马中,信马由缰的进了一处茂密的林子。也不知马到底踩到了什么,许是荆棘一类的东西,便突然发了狂,声势颇为骇人的席卷进了林子里面。而“恰巧”旁的人都四散去玩了,沈宇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