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仪弯腰行了礼,柔柔地唤了一声“刘婶。”
“姑娘带的丫鬟们都在里头呢,她们一来,我都没事做了。”刘婶笑着迎过来。裴老大早间吩咐过,若有一个绿裙子的仙女似的姑娘过来,不要先急着叫夫人,他还没娶过门。
少年人罕见地说话时耳尖都红了几分。刘婶那时在心里笑他,全山都快知道裴老大遇着个好的被勾了魂。
长仪点头笑了,莲步轻移跟在她后面,同情地看了劈柴的苑柳一眼。
本宫的丫鬟,到全给你田舍郎拿来扩充后厨了
后厨里油烟气中,长仪就站在门口望了几眼,除却穿了自己宫里宫裙几个的丫鬟怯怯地坐在墙角,就是些粗布衣裳的十七八岁的女孩儿,里头一个圆脸黑头发的在洗菜,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喜人。
那些丫鬟看见长仪过来,也放了心。公主没事,就好。
长仪安慰了几句,素日都是跟着自己的,在宫里小姐一般的,虽是这两年京里凶险,也不曾粗唤使用,哪里能吃得这些委屈。
也是那圆脸丫头长的喜人,长仪问了门角边靠着的刘婶一句,“那洗菜的姑娘何处来的你家姑娘”
刘婶笑了,“老儿哪里有那样水灵的姑娘,前两日被劫来的,今早裴老大救下来让她来了后厨。”
这帮山匪子丧尽天良
“晚上叫劈柴那姑娘和那洗菜的姑娘服侍奴家沐浴可好”裴锦一直顺着她,长仪也就审时度势地提些无关紧要的要求。
刘婶慌忙应了,“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裴老大吩咐过,只要是姑娘开口,就是放火烧山也要应着,更何况只是挑两个姑娘伺候沐浴。
晚间裴锦回来时,长仪就红着脸问起了沐浴的事。
她昨日被劫上山来就一直不曾沐浴过,如今身上只觉得汗腻难受。即便如此,同一个男人说这样的事,自然是羞涩的。
裴锦见她面上霞云流转的样子,成功痴了痴地望了片刻,方才哽着喉咙说后面一间小屋备好了浴桶的等物的。
他这般细心的样子,又让长仪红了脸。
至于叫谁来侍候沐浴的事,裴锦自然是没什么的,总之不能是他自己
星星上来的时候,苑柳便领着圆脸丫头捧了热水进来。她伺候长仪惯了,这些事上头从来都没错过的。
虽是隔了墙壁,又在屋后间,裴锦还是起身出去了。
今夜星星亮的很,后间屋子里水声传到前头来都是能将自己心扰乱的。
长仪去了后间站定。
苑柳吩咐圆脸丫头往浴桶里倒热水,自己又将干净的里衣找来放到边上圆凳子上,就伺候公主解了衣裙。
衣裙落地,昏黄灯光下雪肤花貌,女孩儿身段姣好,纤腰处更盈盈一握,媚骨酥皮。纵使伺候了她这么多年的苑柳都不敢多看,自然不必说圆脸丫头。
圆脸丫头红了脸,不安地移开视线盯着那一点跳动的烛火。
水声响了一瞬,声音软媚,“你唤什么名字是哪里的人”
圆脸丫头方才意识到长仪在和她说话,目光从她垂散在浴桶边的乌墨长发上绕过,细着声音答了,“儿名唤柳依依,是山脚下柳家村的。”
她生了这十几年,都不曾见过这般好看的姑娘,真是哪哪都是好看的。
长仪怜惜地转头看了她一眼,美人目光娴静温柔,“怎的就被这群山匪子掳到山上了”
苑柳拿起旁边的瓜瓢舀了半瓢水,在她肩膀处轻轻地浇下来,圆润的水珠在白莲般的肌肤上划过,再没回清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