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好像对记忆做了手脚,恐怕来者不善,兄长也要当心了。”三日月可谓是对审神者的手段有亲身感受,不得不提防他再发明新手段。
“三日月,不必忧心小狐。眼下还是你的伤势要紧,伤口还疼吗”
“哈哈哈,兄长就是太会操心了,按昨夜所说的就好。”
昨夜。
审神者深夜携带新刀回来的事情几乎是人尽皆知,虽然基本上是没什么反应,但还是有刀因为此事不能入眠。
而碰巧的是,三条家的岩融和今剑出门远征,石切丸又不知所踪,只剩下小狐丸和三日月坐在廊沿品茶赏月。
小狐丸自然看不清那把新刀的面貌,但审神者的灵力不可能不熟悉。
他顺着月光看向旁边的刀。
“审神者大人可是又研究出了什么,只怕还要对你不利。”
“嘛,老人家就不要考虑那么多了,小心连茶都喝不下去哦。”
“明日小狐还是去拜访一下膝丸,也向审神者请求手入为好。”
三日月握住小狐丸的手,安慰似的给他添茶,差点把一壶茶倒在他头上。
“三日月,时候不早了,睡吧。”
三日月宗近,锻冶中打除刃纹较多,因此被称作三日月,天下五剑之一,被称为最美之刃。其化作的付丧神更是容貌旖丽,姿态如贵族般优雅,瞳孔是渐变的蓝色,是从清晨到傍晚的天空色,一弯新月更是最独特的美丽。
这样的一振刀很容易让人一见倾心。
三日月宗近自实装以来一直受审神者们追捧,这个本丸的审神者也不例外。自从上任第一天锻出三日月后,审神者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那弯新月。
审神者曾不止一次叹息着询问“不知我可否拥有这样的新月呢”
三日月则总是慢吞吞地喝着茶,然后回答“哈哈哈,可以、可以,您需要的话,随时都可以拿去。”
平安时代的老刀何尝看不出审神者的执念,左右不过一双眼睛而已,他要的话便拿去,倘若主人能因此收手,何尝不是幸运的事
可惜,审神者并不是那种尝到甜头就会收手的人。
他早就谋划好了全部,只等上头对他完全信任之后,取走他所有想要的东西。他的计划已经开始了一年,这是地狱般的生活。
审神者开始对长相符合他胃口的青年和成年体形的刀剑下手,起先是开启寝当番,在一段时间之后,本来只是守夜的寝当番完全变质。每一振被点名寝当番的刀总会在第二天早上被送往手入室,轻则中伤,重则几乎碎刀。
审神者在用施虐的手法表达自己的爱意,但是这种爱对忠主的刀剑来说是一种折磨,一边在精神上强调要爱主君,一边又饱受痛苦。
最可怕的是,审神者不允许碎刀。
他喜欢那种恐惧和痛苦层层加深的快感,他喜欢高高在上掌握生命的权利,他喜欢看那些清雅的、高贵的刀在自己的手中露出难耐的表情,那种让他格外喜欢的被征服的表情。
一旦碎刀,重新锻造的刀剑会承受更加严重的处罚,连自己亲近的刀也会受罚。
也曾想过一了百了的方法,但审神者马上用血缔结契约,让所有刀都生命掌握在自己手中。
小狐丸看着那碍眼的绷带,总觉得时间还在那一个晚上。
他被审神者勒令旁观,又被血契压地不得动弹,眼睁睁看着审神者握住“今剑”的本体,把那双比夜空还要美丽的眼睛剖下,半点不剩,审神者痴迷地笑着,看着三日月留下如同血泪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