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人在学校里,却是束手无策。
闭着眼,季岫兀自挣扎在一片黑暗混沌中,恍惚中却有人轻轻扶起了她。
当昏昏沉沉的脑袋枕到对方肩头,鼻尖闻到那若有若无的一股清淡香气,原本便轰然欲碎的大脑彻底炸开。
来人竟然是池蔚
未及反抗,池蔚已紧紧扶住她,道“先回去。”
虽只有三个字,落在耳边的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让季岫不由随着她的脚步慢慢出了教室。
一路,池蔚不发一言。
季岫因头疼也根本无力再做挣扎,只能任池蔚这么半搀扶着她往宿舍楼走去。
等终于回到寝室,季岫刚被扶到椅子上坐下,池蔚便突然朝她弯身下来。
眼见那张清妍殊丽却几乎成为自己噩梦的脸离得越来越近,季岫以为池蔚又要轻薄自己,不由头往边上一偏躲了过去。
等看到池蔚眼里的温度又冷了几分,季岫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她想起来池蔚要的是一个乖乖听话的玩具,自己刚才的行为已经明显不合格。
因害怕触怒池蔚会给家人惹来麻烦,季岫只能讷讷解释道“你别会被发现的,顾巧巧今天就看到我们”
可惜池蔚没有给她机会解释完,便直接伸手捏住向上托起了她的下巴,这个动作令季岫不得不仰起头直面她。
紧接着,无视季岫的满面惊惶,池蔚直直低下头,在季岫心如死灰闭上眼之际,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时间仿若静止,再无其他动作。
两人额间肌肤紧紧相贴,唯有温度在彼此之间传递交融。
季岫一时根本回不过神来,她想重新睁开眼一看究竟,但刚想有所动作便感觉自己的眼睛被人用眼睫轻轻扫过。
池蔚,也闭上了眼。
睫毛相触,这份原该可以忽略不计的轻微颤动,在两人如此靠近时却仿佛高原大地暌违的脉动,千万年积压的皑皑白雪即将从万丈高空倾泻而下,与大地上纵横万野的河川汇聚成奔涌的洪流。
季岫不由地随着池蔚的动作,把才开了一线的眼皮又重新阖上,光影再次从她的世界里消失。
陷入黑暗前,唯有从缝隙中窥得的一抹微光轻浮,似有粼粼涛声入耳。
那是池蔚眼里的光,自黝深的瞳孔深处,被眸色泅染成墨,却没法成书,也无从解读。
而如今,世界一片静谧。
纵然什么都看不见,季岫也清晰知道两人之间,近乎于零的距离。
鼻尖俱是对方的气息,呼吸仿佛已不分彼此。
纵然池蔚没有如季岫预想中那样去亲她,可唇与唇,离得那样近,好似只要再轻呵一气,便能如有实质般触到对方。
而闭着眼,感官也变得格外敏锐。
池蔚的唇明明还悬在她上方并未落下,唇上的温度却似乎隔着空气,也能轻易渡过来。
就仿佛对方的温软早已与自己紧紧相贴
这样的认知让季岫无法忍受,每一道血管里仿佛都有细小的冰花在凝结,就好似在下一秒,身上每一寸肌理便会发出碎裂的响声。
然而在身体深处又好似有什么在不停叫嚣,她下意识地抿紧了唇,可唇上传递过来的感觉是那样寂冷空虚,就仿佛就仿佛在期盼池蔚的靠近再靠近。
可是没有。
池蔚再没有靠近分毫。
而季岫对自己这种荒谬的错觉与期待也恼恨至极,可越是想要去忽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