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疏风寂,本该尘归尘,土归土做个了结的时候还有什么割舍不断的纠葛。
再也不想。
仪器结束的嗡鸣声响起。
季岫如梦初醒,回过神后从床上坐起,将窗帘整个拉开。
窗外霞光正盛,刺得人一时有些睁不开眼。
尘埃浮游在光柱里,室内一片敞亮,刚才那仿如深海一般安静的房间似乎从来没存在过。
抬手遮住眼前这过于明亮的光线时,季岫听到了推门声。
回头,池蔚正好走进来。
四目相对,池蔚身后是幽长的走道,而季岫则背靠着一窗明光。
一时相顾无言,氛围有些微妙。
季岫先一步转开了视线,池蔚走过去替她关了仪器。
然后很自然地牵起季岫的手,将她扶下床。
池蔚的手有些凉,季岫想到了早上在她鬓间摇曳的那朵木槿花。
那朵木槿花的花瓣上还载着昨夜的露水,若清晨的风再急一些,那滴露水落下来,淌在手腕上应该也是这般微凉吧
两人都沉默着,没再说话。
或许是因为这一个早上总是在出神,季岫在池蔚牵起她手时也忘了抵抗。
一开始既然忘了,之后便也作罢。池蔚于是就牵着她的手一直到教室。
一天很快过去。
这一日无甚风波,也没谁再故意跳出来针对季岫,其实每个人都精力有限,作业不多时还可能聚一起八卦一下,给看不顺眼的人使个绊子,但一旦投入到学业上,也没人再有那个功夫去嫌弃别人,顶多是更加冷漠些罢了。
这天连喜欢叽叽喳喳的顾巧巧都不再聒噪,埋头赶着作业,不过中午的时候倒是照旧帮季岫带了午餐。
季岫也无心再问她是否又是与池蔚同桌吃的饭,反正池蔚之后给她送过来的药已经说明一切。如今季岫也懒倦去在意这些。
放学时,池蔚过来等她,季岫也没再生硬地拒绝或故意拖延,她面无波澜跟着池蔚走了。
顾巧巧这时还在赶数学作业本上的最后一道题,却也不忘忙中抽空偷偷抬头看了她们一眼,然后默默在心里阿弥陀佛一句,万分感慨自己的矫情同桌总算见好就收不再继续作了。
她殊不知她的同桌心里已另有等式。